雲染風查完茶坊,又讓管事留心適宜容院的鋪子,一直忙到日黑沉才回了府,一回府,琳琅便迎上來了,“小姐,老夫人那邊傳了信過來,說從今日起閉門禮佛祈求將軍平安,不見外客,過兩日您回學院,就不送了,小姐謹言慎行,平心靜氣,不要讓大將軍煩憂。”
雲染風輕輕一笑。
姜果然還是老的辣。
一方面這是做給外人看,自家嫡出孫離家上學都不相送,不見外客禮佛之心,可昭日月,外人上門也是不見的,諸如柳氏之流更不用上門了。
另一方面也是心氣不順,趕着這個禍之源趕緊走,別再在京城惹是生非了。
嘖,當很想待這裡嗎?這京城一團渾水,還不如學院裡天高海闊,暢意舒快。
雲染風輕哼了聲,吩咐琳琅,“幫我準備馬車,我明日便回學院。”
琳琅應了聲,又想起這次回程時遇見的殺手,心有餘悸,忍不住道,“小姐,咱們要不要去問問八皇子,看他什麼時候去,咱們跟他一道走?”
雲染風略一思索,搖頭,“不必了,他應該不會回學院了。”
乾康帝以蕭瑾暝損壞皇家名譽爲由罰他去學院,本來就是爲了平衡朝中勢力,如今章皇后被廢,德貴妃掌權,六皇子蕭瑾澤的地位水漲船高,今日在茶坊也聽了不對蕭瑾澤的吹捧之言,民間都說這樣,朝廷里的風聲恐怕更大,乾康帝那般心機深沉,怎麼可能容許蕭瑾澤如此坐大。
大皇子被幽,五皇子有殘疾,其餘幾個皇子不是出不高便是資質平平,算起來,現下唯有蕭瑾暝能與蕭瑾澤分庭抗禮,乾康帝怎麼可能再讓蕭瑾暝去學院逍遙去?
“八皇子不去學院了呀?”琳琅有些失,一擡眼就見雲染風的臉似乎也有幾分悵惘,眼睛一亮,“小姐,您也希和八皇子同路的是不是?”
“自然。”雲染風沉着聲音道。
琳琅眼睛更亮了,這是不是代表着小姐待八皇子殿下有幾分意……
雲染風憂愁的嘆一口氣,“方程式的教案才編了一半,他不去,李夫子肯定要賴着我了。”
蕭瑾暝真心是塊好磚,哪裡需要往哪裡搬。
“……”琳琅呆了呆,“啊?”
……
另一邊,八皇子府里蕭瑾暝打了個噴嚏,旁邊齊心芷忙上前,“師哥,這是剛熬煮好的銀耳羹,您趁熱喝一些。”
蕭瑾暝掃了眼齊心芷手裡的湯水,沒有接過,道,“心芷,你府這麼久,可想念過齊越山?”
齊越山就是當年玄山老人教導蕭瑾暝武藝的地方,算蕭瑾暝的師門,也算齊心芷的家。
齊心芷笑道,“只要師哥在哪裡,家就在哪裡,我想齊越山做什麼?”
“你在京城無人說話,若想尋些江湖舊友人敘舊也無妨,我不會拘束你。”
齊心芷心口一跳,慢慢的道,“師哥說的是哪裡話,我如今已經進了王府,怎好與那些江湖人再接?這點分寸我還是懂的。”小心翼翼的問,“師哥,您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?”
蕭瑾暝眼神閃了閃,不置可否,“不過是問一句而已。”
隨後他視線又在後落了落,“你邊常跟着的婢呢?”
齊心芷笑道,“師哥說的是玎璫?這些時日染了風寒,我讓屋子裡歇着呢,也不知怎麼的,總不見好。”
蕭瑾暝道,“那明日便讓葉太醫過來看看?”
齊心芷心口一驚,勉強笑道,“玎璫只是個婢,怎麼好勞煩太醫?傳出去也不好的,師哥放心,我已替尋了最好的大夫,過些時日必然就能痊癒了。”
蕭瑾暝深深一眼,終究還是將那點疑慮暫了下去,微一頷首,“玎璫既然病了,你邊也無人伺候,我會讓劉管事再替你尋兩個得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