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言不方便就在牀上簽字，只好強撐着換了服下樓，雙手冰涼，簽字的時候手都在抖。
“佟總病了？”
“有點，睡一覺就好了。”
“外面下雪了。”
“又下雪了……”
“是啊。”
這邊的天氣反覆，冷的時候總比熱的時候多，一年的氣候分布並不均勻。
簽完字蘇赫離開，佟言坐在沙發上又開始發冷了，保姆見狀將電話打給了慕長臨。
“幫我拿一個被子。”
“杯子？”
“被子。”
“在這裡？”
“嗯。”
保姆有些詫異，但還是照做了，佟言就在客廳里裹着被子，大門敞開，看着外面的雪。
這在過去，是想也不敢想的。
規規矩矩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，現在卻對規矩兩個字厭惡至極。
有那麼一個人從不要求守規矩，卻把那個人弄丟了。
佟言看着雪景，再冷也捨不得把門關上，裹着被子，燒得越來越厲害，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。
慕長臨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，這副樣子簡直是像要死了。
他眼角了，真不敢相信還有在客廳里睡覺的人。
車內，佟言睜開了眼睛，慕長臨察覺到靜，“你怎麼不去外面打個地鋪？”
“鬆開。”
“你最好別，馬上到醫院。”
這一去就在醫院住下了，一整天都沒退燒，慕長臨讓人流照顧，伺候吃藥，佟言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。
鬼使神差的，佟言打給了一個國內的號碼，不是肖紅，也不是周晨，更不是早就斷了聯繫的姚潔，而是秦風。
接到電話秦風也很意外，“佟總。”
“秦總近來可好？”
“佟總呢？”
秦風知道跟慕家聯姻的事，很是意外，但過多的事沒有關注。
“我很好，表姐和江月姐們應該也都好，我……”
“想海城就回來看看。”
秦風這一句差點催出的眼淚，“之前去過了，沒來得及跟你們見面。”
“阿言……”
聽聲音不大對勁，秦風擰眉，“委屈了？”
“沒，就是突然想跟你問個好。”
其實是找不到人說話了，“晚安，我想睡覺了。”
佟言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，可是人生病的時候就是這樣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。
趴在牀上，眼淚從臉頰划過，臉上的淤青還在作痛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