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近有幾家超市,幾家水果攤,哪些是專門從安和跟海城當地合作的市場進貨,他都了解得清清楚楚。
他們一起在這個並不大的地方生活,一起上班下班,一起過日子。
他現在竟然有點不敢靠近,怕看到裡面的變化。
腳步一步步邁上階梯,男人走到門口,拿鑰匙開了門。
裡面沒什麼變化,和他上次離開這裡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沙發是沙發,牀是牀,牀邊上還有佟言着急上班換下來還沒有疊好的睡,牀單也是之前的樣子。
小栩的玩放在收納盒裡,貓架就在台上。
佟言的工作室小間堆放着幾樣的手工作品,幾幅畫孤零零的放在那。
沒有什麼變化,好像一切都沒有變,終於沒有像上次臨走時那樣狠心了,以前是什麼都不留,現在什麼都留下了。
留下了這間屋子,留下了所有在一起的痕跡。
他們彼此的,兒子的。
冰箱裡還有水果,還有他買來放進去沒來得及施展做給的菜,還有包好的餃子,餛鈍,一切煙火氣都在這,一切記憶全都在這。
什麼都是他的,但只是他一個人的。
周南川找到了房東,打算將這間屋子買下來,海城的房價在世界上都排得上號,貴得離譜,小區老,但地段在這,對普通人來說不便宜。
但對周南川來說不在話下。
男人大手一揮買下了這套房子,一個人在這間屋子裡住了一晚上。
他等啊等,坐在客廳煙,一會兒進小栩的房間,一會兒進他和佟言的臥室,一會兒坐在工作間的門口,搬了個凳子靜靜的坐,始終沒有等到人回來。
次日早上天微微亮,煙灰缸里落滿了煙頭,男人指尖正燃着半,他勉強站了起來,看着門口。
不得不接一個事實。
跟兩年前一樣,只有他了,從今以後會帶着兒子消失在他的世界裡,兜兜轉轉依舊剩他一人。
他拿着之前的求婚戒指,放在了大的口袋裡。
佟言在醫院照顧肖紅幾天,不用心兒子的事,肖紅的人會接送孩子,周栩每天開開心心的去學校,開心的回來。
他本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離開海城了,孩子的生活永遠一如既往地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