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一回在婆家過年,杜圓月穿得很隆重,一小香風的羽絨服外套,腳底下穿着,套着長靴,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,頭髮散開,顯得很溫,站在婆婆蔣彩雲邊上,周雄慶則過來打招呼了。
周雄慶穿得也很面,套着一件皮,相比之下佟言和周南川就顯得有點黯淡失了。
兩人穿得很普通,單純過來上個墳,而周雄慶跟杜圓月的打扮倒不像是上墳,像是過來喝喜酒的。
老一輩的心裡或多或都有點比較心理,鄧紅梅也不例外。
說不清這心裡哪頭不舒服,反正就是不舒服。
看到鄧紅梅,蔣彩雲笑得合不攏,“嫂子啊,你們也來燒紙啊。”
“是啊,上午沒什麼事做。”
“我們也是,都趕到一塊兒來了。”
蔣彩雲一邊說一邊將貢品拿出來,拿的是個臘豬頭,看上去很氣派,鄧紅梅帶的貢品就一塊五花,比不上蔣彩雲的好。
鄧紅梅自然不會主去說,不然顯得尷尬,但蔣彩雲哪裡捨得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炫耀。
杜圓月接過貢品放在邊上,蔣彩雲清了清嗓子,“拿過來,放在正中央,方便老人領。”
接過去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。
周南川和佟言低着頭默默的撕紙,把黏在一起的紙一張張撕開,佟言沒有祭奠過老人,更何況上墳這種事,蔥的小手指跟着周南川學,將紙撕開。
周南川是男人,但撕得快的,一看就沒上墳,佟言蹲在他邊上,誇他,“手速可以啊。”
蔣彩雲跟鄧紅梅說話,“大嫂,這豬頭是西南那塊寄過來的,那邊的人都吃臘,排骨啊,香腸啊,豬頭,豬舌頭,什麼都有。”
鄧紅梅點頭,“是,好的。”
“是啊,這豬頭啊一個得四五百塊呢。”
“喲,那不便宜啊。”
“雄慶有個員工給他送的,是稀罕玩意兒呢,雄慶本來還不想要的,那人非要送給他,下屬的心意,我們也不好拒絕人家,雄慶想了想說,那就要吧,不能辜負人家的心意。”
“是,那可不嗎?”
鄧紅梅笑着跟尬聊,蔣彩雲看了一眼豬頭,“嫂子,你沒吃過吧?等會兒我給你切一點過去,煮了切片就能吃了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
“客氣啥呀,都是一家人。”
鄧紅梅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,點了點頭,“雄慶啊有本事了。”
“哎呀,他能有什麼本事,一年也就二十十萬,本事談不上,混日子而已!”
村里大部分人的收一個月也就幾千塊錢,一年二三十萬已經很可以了,蔣彩雲上說着混日子而已,可說話時的表分明一臉驕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