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睜開了眼睛看他,點了點頭。
孫文澤覺得他的狀況很糟糕,但孫濤和安向婉卻說,老爺子願意睜開眼睛看一眼,已經不錯了。
回去的路上,安向婉忍不住埋怨,“你爺爺現在一天不如一天,你還能騰出手去管別人家的事,這就是你的孝心。”
平時有多明事理,現在就有多無理取鬧,孫文澤沒怎麼理會,說的是實話。
到了家裡,屁都還沒落下,孫濤讓他跟着到書房裡一趟,關上門,父子倆面對面的聊。
“你怎麼想的,賈書記是不是給你打過電話。”
“嗯。”
“說了什麼?”
“你應該猜得到。”
孫濤坐下,“你去那邊搬個凳子,坐在這說。”
孫文澤坐下,看着他看上去還算平靜的臉,“海城那邊的事解決了?”
“我沒那本事。”
“這什麼話?”
孫濤擰了擰眉,摘下了眼鏡,“你爺爺的意思你也知道,他想由着你這才答應你自己做選擇,那是希你自己爭氣,而不是由着你任妄爲。”
“我在事發後第一時間沒有去海城,也算是一種妥協,我讓一個人接調查,沒有到邊陪,已經……”
“稚,你有這種想法就是稚。”
孫文澤笑了,“那您看來,什麼不稚?”
話題忽然僵住了,孫濤想說明白,又不好直接,孫文澤也更不會直接,兩人繞着,明明就坐在對方面前,卻像是隔着天南海北。
“賈思媛喜歡你,賈書記也找了我,你們歲數都不小了,有了賈書記幫着你,你再提升提升是遲早的事。”
“那我就坐在這不行嗎,一樣做好事。”
“你也三十幾了,任不得。”
“我不喜歡賈思媛。”他可以確定這一點,他對賈思媛沒有任何覺,甚至有些討厭。
無論賈書記表現得多殷勤,他接不了這種形式而開始的婚姻。
“我有阿言了,現在沒有別的想法。”
沉默了片刻,孫濤面冷得嚇人,他真正生氣的時候也不蹙眉了,認真的看着他,“我問你,你跟阿言這兩年,你們有沒有……你有沒有欺負過人家?”
“有怎麼了,沒有又怎麼了?”
“我問你問題,你只管回答。”孫濤顯然失了耐心,手指敲了敲桌子,“你跟我是這樣說話的?”
“報告!”他站起來,“沒有。”
孫濤心裡這才稍稍平靜了些,他和佟家豪也算是有些在的,要是孫文澤真欺負了佟言,以後他們一家必定會理虧,給不了人家名分還把人家糟蹋了,但要是沒有這事兒發生,就合理了。
“你們現在就把聯繫斷掉,明年商談你和思媛的婚事。”
“我要是不呢?”
“你說呢?”孫濤起,看着他,孫文澤此刻在他面前,像是徹底垮了下來。
他莊重得如同一座石柱,他卻吊兒郎當的,像個殘兵敗將,“爸,我真的很喜歡阿言。”
“記不記得前些年的邵東偉?”
孫文澤冷冷的笑了,“我沒怕過。”
“那你就是着全家人給你陪葬,拿一家人的前途再堵你一個人的輸贏。”
孫濤沒多言,留他一個人在書房裡。
他從海城回到西北的那一刻,孫濤和安向婉就知道,他骨子裡縱使很想叛逆,但他一定不會叛逆的,男人經歷過一些事才會長,才知道什麼材質最適合他的。
日子過久了,其實邊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,因爲每個人都是差不都的,適應了就是生活的一部分。
況且這個人能替孫家帶來榮耀,能爲他的前程鋪路,有什麼不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