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言聽說爺爺病了，午飯沒怎麼吃，佟家豪回來陪吃了一頓飯，飯後本來要走，多看了一眼孩子。
他還是頭一次見這個孩子，打心裡雖然一直不喜歡，可見了面卻又幾分親。
這是他的外孫啊。
抱着孩子在外面走了一圈，孩子在他懷裡睡着了，他沒捨得放下，又轉了一會兒。
“你看看你爸，抱着小栩不撒手了。”
“他也是，總抱着他到院子裡曬太。”
“阿言。”
“嗯？”
“周南川對你好嗎？”
“好啊，本來他想國慶和我一起回來的，但我想你和爸爸了，提前回來了。”
飯後佟言回房間休息，肖紅抱着孩子和佟家豪說話。
兩人一改方才飯桌上輕鬆的模樣，臉沉重到極點。
“當初是你和爸說的，信誓旦旦跟我說一切都是暫時的，你們會想辦法解決……”
佟家豪自責不已，“這件事我對不起你。”
“對不起有什麼用？”肖紅反問，一雙眼睛就這麼平靜的看着他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，“孩子都有了，怎麼都回不去了，把人留下來也會被人說閒話，在這海城你更怕會丟你的臉，對吧？”
“我沒這個意思。”
眼下想讓兩人離婚怕是行不通了，佟言到家沒多久，不就說起周家那邊，聽着只覺得抑。努力了一輩子到頭來兒在農村苦。
肖紅抱着孩子上樓，佟家豪起，“我不簽字。”
“你簽不簽。”
離不離婚只是個形式罷了，肖紅對佟家這一家子心寒至極，早就擬好了離婚協議，上次從西北回來，直接一張離婚協議甩到佟家豪面前。
佟家豪當場傻了，心平氣和和講道理。
肖紅聽不進道理，給他考慮的時間，去了國外父母那邊散心，連佟經國病重都不想管了。
這次佟言要回家，肖紅幾天從國外到海城，到了後第一時間辭職，不顧外人的非議接手了肖家在海城的部分項目。
這要是以前，會避嫌，佟家豪現在位高權重，不敢如此明目張胆的接管那些盈利的項目，但現在什麼也不管不顧，讓佟家豪無奈至極。
佟經國毫不知道兩夫妻的矛盾，或許也是知道的，只是不說。
肖紅將孩子哄睡着了，放在佟言的畫室里，有畫，有手辦，滿牆的書本……
角落邊一隻很小的紅木牀，佟言以前累了就睡在那裡，肖紅將孩子放在牀上，蓋好了小被子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二十多年的心付之東流，這間畫室里承載的過去的神寄託以及佟言的理想，現在這一切都被這個孩子帶走了。
心裡有怨氣，又深知孩子無辜，沒辦法全都算在他上。
孩子睡着的時候臉上嘟嘟的，整張臉圓圓的，兩隻腳不直，朝着兩邊卷着，擺一個很愜意的姿勢。
“是外婆啊。”
肖紅了孩子的臉，心間都在打，“外婆……”
後，門突然開了，佟家豪面沉重，肖紅側頭，了眼淚，“到點了，你不是有事嗎？”
“我們談談！”
“不談了。”
求爹爹告的時候，佟家豪沒幫上什麼忙，現在這個樣子，更加沒什麼好談的。
佟言許久沒在家睡過，一大早舟車勞頓，睡到半下午才醒。
太快要西沉，餘揮灑在銀杏樹上，房間外的銀杏種了一大片，每個季節一個。
春天是綠的小扇子冒出新芽，秋日泛黃，冬日枯草，現在正是夏季，是銀杏茂盛的時候，鬱鬱蔥蔥的小扇子挨在一起，連一片，得驚艷。
佟言醒來的時候一輕鬆，穿着白的睡小棉，緩緩朝着台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