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皮屋簡陋,周南川一個大男人住着習慣了,可佟言住不了。
他買了空調一天二十四小時開着,洗澡間門一關挨着鐵皮那的牆不怎麼擋風,每次洗澡出來冷得發抖。
沒幾天人就病了,孕婦沒辦法吃藥,醫生讓多喝熱水,喝了一天沒見好,中途送來的飯菜也沒吃幾口,整個人病懨懨的有氣無力。
園裡里幫工的飯菜讓專門的廚子在外面搭竈弄的,這種大鍋飯談不上好吃,自然吃不慣,縣裡條件一般,買不到什麼好東西合的口味。
周南川心煩,這一天顧着罵人了,誰都不敢惹他。
半下午他去了搭的小竈邊,了面給做芥菜餃子,親自弄菜剁,和餡,端到佟言面前,果然吃了幾口。
“合不合口味?”
“嗯。”
“喜歡就多吃點。”
冒了也不嘔吐了,就是上沒勁,周南川轉頭拿了熱水壺,將一個茶包放進保溫杯里。
“你在做什麼?”
“裡面是中藥,治冒的,劉姐說兒媳婦懷孕冒吃這個好了,給你試試。”
佟言吃了十個,不多,周南川把保溫杯遞給,看喝了大半,給蓋上被子,“你缺什麼,我等會要去縣裡。”
頹廢了兩個來月,除了肚子裡揣了一個,什麼都沒改變。
周南川脾氣差,但自打那事兒過了後對態度好了些,與其鬧下去給自己惹不痛快,倒不如認命把日子過下去。
周南川站在牀邊,等的回答,心裡忐忑,就跟等着被判刑似的。
原是閉上眼睛的,這會兒了睫,“周南川……”
從鐵皮屋出來的時候,男人有些不在狀態,下板梯險些踩了。
躺在牀上看他那一眼的時,他呼吸一緊,就是那樣的眼神,給了男人莫大的征服。
喊他時口而出,綿綿的,自然不做作,一字一句是他的名字。
他沒覺得自己名字取得多好,可由念出來竟然那麼好聽。
說――周南川,我想畫畫。
下午周南川沒在園子裡,幾個人一邊幹活一邊說閒話,聊開了。
“南川命苦,前一個沒,現在攤上這麼個要求多又不好生養,那架勢,我都替他擔心了……”
“那可不?都敢刀子,才嫁過來多久,時間一長更不得了。”
梁蓮花嘟嘟着,“你們別這麼說,嫂子雖然對川哥不好,但肚子裡有孩子。”
“蓮花,要我說你格好,你跟南川就配。”
“哎呀,你們說什麼,川哥那麼好的人,我哪裡配得上?”
周海洋從邊上路過,聽了這話沒吱聲,點了煙去搬東西,還好那事兒兜住了,否則夠們說幾個月了。
佟言睡到晚上,牀邊擺着素描本和2b簽筆,着封面的紙嘆氣。
喝了中藥包冒明顯好些,佟言穿上了厚厚的服坐在牀上,肚子有點,微信上好介個朋友發了問候的消息,無視,扔在一邊。
比起這些電子設備,更喜歡做點自己喜歡的事。
可這紙張糙了,鉛筆也是用卷筆刀卷的,無從下手。
次日太很好,佟言睡醒後聽到外面熱鬧,穿上服出門。
好幾天關在屋裡沒見日頭,這一出來所有人都往那邊看。
“南川媳婦來了。”
“嘖嘖……病好了?”
周晨和周海洋背上扛着新樹苗,路過的時候回頭一看,兩人換了眼神,佟言尷尬。
“餵……”
周晨歲數小,看上去不超過十八,停下了腳步,“嫂子,你有事兒?”
正兒八經問句,不帶半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