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車場,周南川拉着佟言的手上車,替繫上了安全帶,佟言開了窗戶氣,和對面的豪車撞上了目。
秦風沒走,就坐在車裡,停車的距離有點遠,他看見周南川拉着的手一路走過來,看到大着肚子,行不便,緩步跟在男人的後。
記得秦風的車,此刻他坐在車裡朝看,像極了以前在學校接放學的形。
他啊他啊,他就在那裡等,也不做別的事,停在校門口往裡看,偶爾發呆,偶爾接電話,偶爾煙。
和以往一樣的形,卻沒辦法走向他了。
眼中氤氳了淚水,關上了車窗。
回家後佟言便往牀上躺,困得時候睡很快,在西北沒什麼事做,養了睡覺的習慣,一整天大多數時候是在睡覺的,沾枕頭上抱着周南川的胳膊。
男人食指在臉上輕輕颳了一下,“睡吧言言,我守着你睡。”
“你陪我一起睡。”
“嗯。”
他了鞋陪上牀,佟言窩在他懷裡,很快的便睡着了。
周南睡不着覺,起穿好鞋子,站在房間的台上朝下看,佟家住的是海城有名的地方,不是有錢就能住進來的。
這街道低調而張揚,繁華中夾雜着八九十年代的風土人,該改的都整改了,不該改的全都保留下來,恰到好。
台往外是一個寬敞的大路,孤零零的停着幾輛豪車,其中有輛車從別墅大門駛,肖紅從車上下來。
周南川收回目,觀察着台,屋裡到都很整潔,唯獨台的有個柜子沒關上,裡面雜的堆着幾個畫本。
有些突兀,吸引了他的目,他蹲下來要去看看畫的是什麼,卻又猶豫了,不得不將手回來。
在這世上,他不怕什麼妖魔鬼怪,但他怕佟言心裡沒有他,那比殺了他還讓他難。
經歷了一番思想掙扎,他還是將裡面堆得七八糟的畫本拿出來了,裡面或風景,或街景,其餘的全是秦風的畫像。
側臉思考的笑,安靜的笑,還有握着的大手。
他忽然想起來了,那天打發他先去洗澡,說要整理屋子。
他當時覺得奇怪,洗個碗都會第一時間考慮到讓保姆去洗,怎麼想得到自己整理房間,再說房間裡乾乾淨淨的,有什麼需要整理的。
原來就是趁他洗澡的時候將關於那個男人的東西全都塞進柜子里。
他的人畫畫水平高超,不愧是藝生。
尤其是畫男人,畫得比現實中還要好看,藝源於生活,高於生活,的畫筆修飾了秦風在現實生活中的一切缺點,使他看上去完無瑕。
作爲男人,他會嫉妒,是聽到看到秦風這兩個字,他便嫉妒得要命,今天張明深手機里那道男人的聲音,他一下就聽出來了。
醋罈子瞬間翻了,酸得要命,每一本畫本上面都有秦風,他不想看,卻又忍不住想看,一張張全都看完了。
人有時候會犯賤的,看了不好,忍不住去看,內心五味雜陳,他恨不得在台上放把火把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全都燒了。
他甚至想,想回到過去,回到認識秦風的時候將搶過來,讓離不開他。
可他想想那時的自己,窮困,落魄,怎麼會喜歡他?
恐怕他跪在面前求,也不會看他一眼。
一切事都有因果,他知道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,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。
可他並沒有因爲得到就安心了,而是隨着肚子一天天大起來,越來越不安,有什麼東西他已經控制不住了,卻依然尚存着最後一口氣,死死的拽着。
漂亮,乾淨,善良,好像生來就該擁有着最好的一切,他讓屈辱的躺在他下,被迫承他帶給的狂風暴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