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，我鞋子好重。”
周栩走着走着，走不了，覺越走越累了，腳底的泥沙越來越厚了，凹凸不平，走起來確實是費勁。
男人回頭看他，“那怎麼辦呢？”
“把這雙鞋子扔掉。”
“扔掉了你穿什麼？”
“你給我買一雙。”
他倒是會想辦法。
周南川居高臨下看着他，“你有錢嗎？”
“沒有錢。”
“沒有錢那什麼買。”
周栩愣了幾秒，仰頭看他，“爺爺有錢，外婆和太公有錢……徐叔叔也有錢……”
周南川轉頭就走，不想理他了，周栩追在他後，還在繼續說道，“媽媽也有錢，爸爸你也有錢吧？爸爸……”
走到工地門口，周南川蹲下來，拿了樹枝將他腳底的泥沙刮下來，厚厚的一層，又頗爲嫌棄的拿了溼巾給他鞋面。
周栩跟個大爺一樣，坐在項目外的一塊預製板上，小腳一甩一甩的，鞋子差點甩到周南川臉上。
這犢子是被人伺候慣了，尤其被人伺候的覺，來手飯來張口的，他是覺得理所應當。
周南川將他的小兒抓住，“別，再我給你擰折了。”
用的是西北土話，不太好聽，調子怪怪的，周栩聽得笑了出聲，“你在說什麼？”
他聽他說這些話，就像是在聽鳥語。
“爸爸，你剛才說什麼呀？”
西北男人聽不懂西北話？
周南川用普通話重複了一邊，“別。”
可能是在西北呆了太多年，有時候覺得普通話不如西北話表達得準確，差點味道，大概是每個人從小生長的環境不太一樣，就像佟言，覺得海城本地話是世界上最優的語言。
而他聽了，也是很想笑的，不知不覺就笑了。
“爸爸，你在笑什麼？”
周南川這笑跟他完全沒關係，男人收回了笑容，冷着一張臉，“下來，上車。”
“我想要吃披薩。”
“吃冰淇淋。”
“我想吃手工巧克力……”
周栩說了許多自己想吃的東西，這一天下來他都沒吃到什麼好的。
周南川帶他去超市買了兩排骨，燉了個排骨湯。
周栩着面前的一盆排骨湯，可憐兮兮的，“我要吃披薩……”
“快吃，吃完了睡覺。”
就知道惦記那些垃圾食品，有什麼營養。
周南川又給他夾了點菠菜，土豆。
“吃吧，有菜有，不錯了。”
周栩委屈極了，周南川前腳剛走，他就趁他洗澡的時候給肖紅打了電話過去，肖紅直接掛了。
看着電話又打過來，肖紅冷冷道，“周南川，你有什麼事？”
要是想爲之前那部漫的事嘲笑，大可不必。
“外婆……我想吃披薩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