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眼哭得腫腫的,他心裡不是滋味,佟言也是越哭越厲害,最後哭到沒什麼力氣,靠在他懷裡噎着。
過了一會兒懷裡沒了靜,他低頭一看,人已經睡了。
周南川從小在鄉下長大,園子裡的幫工大多是認識的,一個村的,彼此悉。
時常聽到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話,他對這些沒興趣,但也理解人瞎聊,下午佟言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便想着不能讓任何委屈,沒想到心裡怨氣這麼大。
他用了那麼多辦法娶到,不是看天天哭的。
次日早上樑蓮花穿了個冬款的A字呢,外面一件羽絨服拉鏈敞開,踩着一雙靴子來園子裡上班,昨天哭着走,今天笑着來。
大家忘大,誰也沒有刻意提起昨天的事,誇,“蓮花這子時髦啊!”
劉姐人好,給誰都說好話,“洋氣得很吶,一穿就跟大城市出來的!”
梁蓮花低着頭有點不好意思,臉上兩團紅撲撲的,“劉姐……”
周南川起來得早,白天要出門,天沒亮就去了騰出來的空地里,不知道在幹什麼,回來的時候手裡扛着鋤頭。
“川哥,我媽給我烙了餅!”
小時候一個村,周家那會兒窮,逢年過節才有油餅吃,梁蓮花的爸爸是泥瓦匠,到幫人搭竈台,賺的錢多,每次家烙了餅,梁蓮花就藏一個給周南川帶去。
周南川看着手裡的餅看了幾秒,沒接,將鋤頭往那邊一扔,“你跟我過來一趟。”
“啊?”
“讓你過去。”
周南川喊了梁蓮花到邊上說話,梁蓮花把餅遞給他,“吃過了。”
“川哥,什麼事啊。”
“昨天的事,我……”
梁蓮花低着頭,笑道,“沒事兒,嫂子脾氣不好我理解的,何況掃個地而已,昨天我也是的,怎麼就哭了呢,我沒想哭的川哥。”
周南川:……
“哎,你也不用單獨找我說這個,我沒往心裡去,睡一覺我就什麼都忘了,多大點事兒啊!”
“以後別再背地裡說言言的不好,昨天的事跟我說了,這幾天我不在園子裡,要過年了你也稍微老實點。”
梁蓮花懵了,“川哥……”
“都是朋友,別做讓對方難堪的事,現在大着肚子,我哄還來不及。”
點到爲止,周南川沒了別的話,“等一下!”
梁蓮花走上前,“川哥,昨天讓我掃園子,園子裡這麼多樹,我掃完後樹葉跟着又掉,我掃了一下午。”
“是,你給我發工資,只要干園子裡的活我做什麼都無所謂,可嫂子是不是有點過於爲難人了,我也沒說什麼壞話呀,再說這麼多張,堵得住嗎?”
周南川面無表看,“在我園子裡說我老婆壞話就是不行,我說話直,我包下園子你就一直跟着我做事的,我沒忘本,但這並不代表你能欺負我老婆。”
梁蓮花囧的不行,整個面部都形了一個囧字,昨晚心裡還在想,所有人都知道哭了,今天周南川肯定會過來安兩句,道個歉什麼的。
穿得漂漂亮亮的,大度一點,不給男人添麻煩,周南川心裡肯定會想起的好。
結果呢,他沒有因爲佟言爲難而有半點愧疚。
“川哥,我沒欺負,川哥!川哥……”
人漂亮不會過日子有什麼用?隨便畫幾幅畫吃喝張口就有嗎?
梁蓮花站在原地,不甘,憤怒,嫉妒,讓整個人看起來特別難看,喊了幾聲周南川不理,不遠幾個幫工也都瞧着這邊看。
“完了完了,老闆娘收拾了現在到老闆了……”
“估計干不下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