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头有人表演节目,半遮半掩,偶尔能看见我们三个人同桌。
大概不会有人介意的,我们三个是酒店的三个董事。
我说:“那不是病,是十二哥疼我。不过十二哥的《启明广场》还没写好,要挨罚。”
殷亦桀着我脑袋宠溺的笑道:“傻丫头,你找错人啦。写《启明广场》要找五小姐,才是第一把好手,你就没看出来?”
我看着钢琴,谈宝铭还在弹琴,还扭头看我,笑。
我记起来了,谈宝铭会的不止是钢琴,刚才还打快板来着,还会诗作画,会写很好的古文、文言文;……还会打架,飞起一脚,特别厉害;会踢场子,问我杀人的刀子好用不……是个很有趣的人,有趣的看似简单,但努力看过去,发现那只是一面魔镜,你想到什么,看到的就是什么;事实上,什么都是,又什么都不是。
不过不论是不是,我大概不用再和拘礼了,我说:“姐姐,《启明广场》就指给你了,我是董事长。”我说了算,我的意思。
谈宝铭白皙细腻的手指弹我的脸,笑道:“好啊,你给姐姐笑一个,姐姐一会儿就给你做。”
殷亦桀赶将我脸捂起来,讨饶。
我低头,这个,还很为难。
殷亦桀搂着我,护着我,给谁说,我不舒服,需要休息,然后……他看似征求我意见,其实还是很霸道的替我决定了,然后带我离开……我是他的,他亦是我的,不论优点缺点或者好与坏,反正他爱我,我爱他,别的,其实都不重要……醒来的时候,六点,殷亦桀睡在我边。
没人管他了,布莱恩忙着,谈天健也懒得管他,他现在胆子大得很,不睡在我床上,还要求搂着我睡。
我看还是算了,寻常他没搂着,睡觉还是老实一些。
但是,他睡前一定要吻我,一直吻到我睡着,所以我只知道醒来后的状况,不知道睡前的。
这会儿五点半,天略暗,日西斜,屋里拉上窗帘,愈发显暗,适合睡觉。
但我睡够了,慢慢的睁开眼,四打量,慢慢想着。
头略略有些痛,他们都说我快破茧了,不论是什么,破茧总是痛的。
蝴蝶破茧,也会很痛,我想大概是的。
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蝴蝶,对诗意也一知半解;但我知道,他在等我。
他总说很想吃了我,还要和我生儿子,但是要等到我恢复记忆,真正的决定了。
因此,我不肯他搂着我睡觉时,他就睡在我旁边,相距一尺。
我们的距离,就是一臂之远,手可及。
我看着他,很安静。
殷亦桀睡了会儿,气好多了——看着更疲惫,但是正常的疲惫,不是撑着的奋状态。
他的皮肤非常白,白皙亮,连这么暗的地方都能看出来。
他的线条很,冷,但他状况好的时候,觉会和一些;心不好的时候,就会显得非常冷酷。
他眼角有些皱纹,细纹——容师喜欢细纹,深深浅浅的,看着,是时间的脚步,也是……谈宝铭说,那是智慧,不长些皱纹,总让人觉得黄小子轻浮。
我不知道皱纹有这么诗意,但他真的长大了,我也长大了。
我恍惚记得,我们一起听海的时候,我什么都不懂,听凭他牵着我的手,随便去哪里。
世上的人,有的喜欢自己做主,有的喜欢把自己给别人去做主。
有的人当了老板也做不好……有的人当了老板也做不好,有的人走到哪都是老大,比如谈天健,还有他。
他一肚子坏水的,别看他对我很好,背地里诡计多得很,不过大多是为我考虑,这个我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