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通!”又有人掉江里了;大家愈发笑,笑的东倒西歪。
殷亦桀将船划过来一些,抿着,看我。
我,这都打油诗,这规矩很简单啊,我知道。
谈天健清朗的笑道:“Karen,我想向你求婚了,可惜我不会对歌,怎么办?”
我拉着廖亮过来,说:“你让他们认输,我教你。”
那边一个清淡的声音响起来,还有吉他伴奏:
“芝麻开花节节长,桂花开来十里香,彼岸花开不见叶,紫荆花开抱枝干。”
众人顿时静下来,只剩下江水哗哗,和吉他相伴,歌声低醇的像这里的山水,有阳刚的个也有清澈的润泽。
那个人没出来,但我知道,是十二哥,他唱山歌有种……唱乐府诗的觉。
我承启酒店建,有很多人据我们的品味格调来推荐,其中就有人中国古典乐。
我大概听过一些,没别的什么印象,就觉出十二哥的气质很像。
他唱完,场面顿时安静了,没有人说话,没有人答话。
殷亦桀一直看着我。
夜浓,灯照不亮,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;但大家都在玩,他起得头,又这样,让别人都玩不下去了。
我不玩,但我也知道玩要氛围,所以我寻常不去打搅人家,除非我们家那些人,不论我怎么样都能继续玩下去,我才和他们一块儿,尤其是廖亮。
十二哥唱完,廖亮就拉着我让我给改词儿,要将对方压倒。
那边有个陌生的男生忽然唱起来:“一个油筒斤十七,连油带筒二斤一,若是你能猜得中,我把香油送给你。”
这边有人张口就来,唱的很响亮,觉很悉,常唱:“你娘养你这样乖,拿个空筒给我猜;送你回家去装酒,几时想喝几时筛。”
山歌照着唱味道不够,失了本意,就纯粹了演戏,这在很多地方都这样。
我和廖亮说:“你问他:夹需要八寸布,还要八寸做条裤,村头阿婆不识数,问你一尺足够不。”
廖亮毫不迟疑的站起来就唱,唱完了问我:“我也不知道够不够。”
Tina忽然举手,用纽约口音的汉语大声说:“我晓得,狗!”
“旺旺旺!”顿时响一片。
对面又接不上了,大家面面相觑。
对歌不仅是唱歌,里面几乎什么都有,我看一些就知道了。
比喻的猜字谜的劝说的寓言的……简言之,日常生活里有什么都能换山歌的方式唱出来。
十二哥喜欢和我念李杜的诗,要融我们的文化理念,我耳濡目染,知道不。
后面的人立刻唱:“唱歌莫给歌声断,吃酒莫给酒壶干;酒壶干了有钱买,歌声断了无人还。”
廖亮得意了,又赢了一回,捧腹大笑,笑的大跌;布莱恩忙抓着别掉水里。
别的地方又有人失足了,噗通掉江里,众人愈发大笑。
爸爸在隔壁船上摇头笑:“现在还有几多人知道十六两一斤十六寸一尺哟。”
谈天健则牢牢的拉着我,说:“中国有句古话做‘融会贯通’,见微知著,触类旁通……”
米饭胆子也大了,笑道:“大老板,你的语背了不啊,不过这个一通百通。我姐聪明啊,才啊,什么拿到手都知道,旁人可羡慕不来。”
布莱恩看着谈天健发愣,不知道要不要教训米饭一下;因为他对谈天健一直都毕恭毕敬的,像个孙子。
但廖亮刚大幅度挑战了谈天健的威严,现在……大家都看着。
谈天健很大方很随和很平易近人的道:“愈发说的我心动了,心动不如行动。Karen,真的,考虑一下我么,我是认真的。先让我亲一下,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