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儿,又有谁在说:“今儿是二月二龙抬头,妆总从天而降,也算是活龙回来了。”
另一个人低声的叹息:“我宁愿见到十五岁时的样子,虽然冷漠,但偶尔还笑笑;虽然没钱,但也不稀罕人家有钱;虽然很聪明能干,也没一头扑在工作上。看现在的样子,这哪里是个完整的人?简直就被干了,无心无,机械的活着,这……”
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安:“你也别太担心,这不是才好嘛,康复还需要些日子。Bonney和David已想办法了,会有办法的。妆总只是心因失忆,能恢复。”
一声长长的叹息,低迷的道:
“恢复什么?十五岁,被人骗了六年,花一样的年纪都被人骗完了,这记忆恢复了又如何?还是我这个哥没用啊,为什么不能早点将带出来,听任留在那地方,越陷越深……这回去,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始,怎么理那一大堆烂摊子。”
睁开眼,我说:“我有听见……你们是在说我吗?”
布莱恩看着我,半天没开口,小小的眼睛里,有种或许可以称之为“哥”的宠爱。
不过,我说:“别这么看我,太假了,我不喜欢……”
布莱恩咬着,别过头去,空姐站在一旁……他要了白水给我,转回来的时候,眼神又深邃了好多,开口,声音很低,就像信纸被撕碎片那样碎:
“你放心,哥不会骗你,不会欺负你,不会伤害你。我在这离上帝和佛祖更近的距离起誓:若是保护不好妹妹可人,还敢动心思的话,不论天打雷劈还是十八层地狱,我都绝无怨言。”
他发誓的时候,抬起头,两眼冲天,一字一顿,非常坚定。
我说:“你不用这样,我只是说说而已。发誓,大多也是假的。只是没所谓,我不在乎。”
布莱恩没说什么,铭风也没说什么,我们都没说什么。
飞机颠簸了几下,通过换日线,继续往前走。
一万三千多米的高空,越太平洋……对我而言,都是浮云,我们在浮云里飞行。
飞机落地的时候,我依旧是被铭风醒的,也可能是布莱恩的我,不确定。
“怎么样,头有难吗?”布莱恩关切的问我。
我双手压了压耳朵,觉除了耳鸣,还好吧,头略略有些晕,这是半困不醒的状态,不是他担心的我时常头痛。
摇头,我说:“没事。”
铭风和二个小弟拿着东西,布莱恩扶着我,缓缓的下机。
站在机舱门口,我觉,还是做了一个梦,我说:“我好像从这里离开的……就是这样离开的……”
铭风肯定的点头,道:“我陪你离开的,咱们的走,没一个人知道。”
我问:“就像做梦一样吗?不论你梦见什么,人家其实都不知道?”
机舱门口二位空姐再一次笑容满面热的说:“各位请走好,欢迎下次乘坐我们的航班。”
我看布莱恩,布莱恩拉着我就走。
我四肢没问题,走的很快,一会儿就出来了。
这就是“回家”吗?
我本来想问问布莱恩,但想起刚才有人那么明显的赶我,后又有空姐,我还是忍着没有问。
天,正在下雨,嘀嘀嗒嗒,和广场喷泉有一点像,但方向不同。
机场地面一块一块湿嗒嗒花花的脏;清洁工拿着拖把来回的拖,但是人太多,拖了这里那里又脏了。
不是好坏的问题,而是这觉:“回家了”,很真实。
我大概第一次觉到真实,我说:“……”
“小可人,回来了。”一个男子,热的迎上来。
“小可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