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我?
抬起头,眼睛,屋里没有异状,铭风闭目打坐(我猜的),雇工呼噜声不重但均匀,呃……
妈妈?!不可置信的转过头,妈妈睁开眼睛,看着我。
屋里只有卫生间的灯开着,灯并不明亮,但妈妈的眼睛依旧很清晰的看着我,甚至在发亮。
“可人,你来了。”妈妈又说了一句,声音很轻,很碎,有种异样的觉。
我点头,于于理我都应该来,这是我的宿命,我不会拒绝,也不会抱怨。
妈妈看着我,眼睛愈发亮了一些,大概是适应了昏暗的灯。
扭头打量一下,仿佛自言自语的说:
“回病房了?我还记得进手术室……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看妈妈了……”
我愣了一下,顺着妈妈的视线赶拿了杯水过来,不知道是不是要喝。
呃……汗啊!我妈躺着,怎么喝水?我该怎么办?扶起来?还是喂?纠结中。
我先安一句:“早做完了,手术很功,只是还能再活四十年,我怎么地也得来看看。”
妈妈忽然淡淡的笑了一下,说:
“殷总说,你是个刀子豆腐心,面冷心热……他也是个面冷心热,你们俩凑一块儿,还真是一对。
大概是妈妈说错了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呃,啥意思?好吧,我从冰箱找个勺子,认命的喂喝点儿水,不管怎么地病人总得喝水吧?
妈妈看着我,竟然变了个人似的,乖巧的喝了几口,一点儿抱怨的意思都没了。
我有种觉,好像又在酝酿什么谋,比如说最后还是让我在国外给买套房子,或者在国给存多钱。
不过说好了,看病花钱没的说,食住行不会差,别的,我不介意这个时候再吵一架。
想了想,我还是说了一句:“他夜里来一趟,喝醉了,我把他打晕了弄回去睡觉。”
妈妈张开,没喝水,竟然是吃惊。
水大概直接灌下去,给呛了。“咳咳……嘶……”
“怎么了?你没事儿吧?”我赶找个纸巾将干净,掀了被子看看,是不是伤口拉了。
口裹着纱布,啥也看不出来,不过既然是口动的手术,这咳嗽大概就会牵动伤口。
歇一边,我有些无语了。
是该怪我笨手笨脚呢,还是说我妈竟然还有激动的事?
竟然为这点儿事激动?我糊涂了。
替把被子盖上,薄薄的凉被,不怕压着伤口。
妈妈又喝了点儿水,才示意不要了。
我忽然有些奇怪,虽然是第一次,第一次服侍别人(我家那人曾那次不算,他也不是“别人”),第一次和妈妈这么近距离接触,竟然也能有些默契的觉。
一个示意我就知道,是不是该说“骨天”呢?
我找了个梨出来慢慢削着,才做完手术,很多东西不能吃,这个又润口补充水分又营养嘛。
妈妈缓了口气,说:
“我都不敢相信……半夜了殷总还来看我!可人,你帮妈再看看……人家得腺癌都要切掉的,我刚才怎么好像看着还好着呢?”
呃,这个问题……我掀开被子瞅瞅……看形状似乎没错,多的我就不知道了。
“白芍说切开后发现病变部分不太多,他们采取了备用方案,决定保再加上放疗,效果应该一样。
刚开始五六周做个放疗,以后每年做一次常规检查,就没问题了。”
铭风不知道啥时候醒的,或者说一直都醒着,这会儿才给我们答疑解。
“我知道是初期……但是那边上有个人差不多快好了,说胳膊都不太正常,以后都只能那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