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家怕死爱财没瞌睡,现在的,实在有些“老”了。
妈妈的眼窝深陷,早已不复当年的风采,左右两边脸上各写着一个大字,
“沧”,与“桑。”
老了,不论过去有多是是非非,也许真该放下了。
殷亦桀对家人长辈的孝顺,是否也正源于此呢?
呃,唉……不知道人家做儿的来了都做什么,我,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
坐了一会儿,妈妈还没醒来,真是奇怪,什么时候这么嗜睡了?以前在家接客本不能这样。
有客人自然忙,没客人心也还是睡不着。
大家都很小声,我本想问问的病是否会导致这样,想想还是算了。
妈妈一下子醒来,我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。
就这样让我先适应一下,好。
妈妈脸上有淡淡的雀斑,大概许久没收拾了;薄薄的被子下,是依旧瘦削的板。
四十岁正是发福的年纪,我不知道是该羡慕……哈,我终于明白了。
看着人家妈妈会说瘦一点材好漂亮;犹如做妈妈的看到别人家儿瘦一点漂亮。
可是妈妈瘦了儿会担心;儿瘦了妈妈也会担心,难道,这就是骨亲?我说不上担心,可是,我害怕那是被病痛折磨的。
殷亦桀按了按我的肩头,提起我的注意。
是的,有他陪着我,大概总比自己一个人面对可能会好一些。
好吧,我不再计较了。
稍稍转移注意力,打量一番,桌子上有个小冰箱,里面放着各种致的食品,寻常人送来的都放外面。
呃,我很好奇,都有谁来看妈妈,或者说,妈妈竟然还能有这人缘?实在有些匪夷所思。
鲜花都堆在离床较远的地方,大概是顾忌到鲜花对病人通常害很大。
旁边有个独立卫生间,收拾的很干净。
窗外放了几盆万年青富贵竹之类的植,并无花。
小小的阳台凉了些服。
整体说来这里环境不错,很不错,妈妈的高兴看来不假。
起来过去打开冰箱,大大的水桃一看就知道我们果园摘的,新鲜水香气扑鼻,恩,味道不错。
我拿了两个,妈妈一个我一个。
屋里有五六尊佛,竟然都闭口不言,好,就这样好。
洗了桃子出来,殷亦桀递给我一把水果刀。
我挑挑眉,殷亦桀也挑眉,我就知道了,他吃什么都要削皮,除非在家的时候。
好吧,就算医院的水可能不干净,我削皮……
“嗯……”床上一声低低的闷哼,很像大梦初醒。
也像地震的声音,震的我手一抖,桃子掉了,刀子差点儿削到手。
殷亦桀无比准的一手握着我拿刀子的手,一手接住桃子,仿佛他事先想到会有这一幕。
呃,好吧,他一直都盯着我,仿佛我可能将刀子捅到谁上一样。
被殷亦桀一打岔,再看床上,妈妈侧了侧子,眼皮跳了几下,应该要醒了。
眼角余所见,薄被下一条瘦瘦的长翻动,呃,我手挣脱出来,赶凑过去,将被子拉了拉,给盖上。
我不太确定妈妈底下穿的什么,但大夏天我可不指能全副武装。
再说了,我也不太确定的生活习惯。
唉,多余的可能不是我的动作,而是我的想法,因为这样做的时候我已拉好了,而且站在床边,唯恐再一个翻。
呃,对于妈妈睡觉的习惯我也不清楚,不知道睡得老不老实。
唉,我实在是个非常失职的儿,一问何止三不知呀,是啥都不知道。
重的鼻息传来,我扭头看了一下,一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