颓废,丢开,我往后看:
“水如一匹练,此地即平天。
耐可乘明月,看花上酒船。”
呵,这个就对了,水如一匹练,此地即平天。
好大气势,我喜欢!
虽说如此,我眼下的水却不如练,而是,像一绿的腰带,灵动的腰带,于小碎花青松绿竹子中间扎下一条碧水的素带,绿,一的绿,动与静之间,却如此的完有人。
巧夺天工,纯粹自然,这天工,便是如此,让人叹为观止。
甚至,两侧山上,这边只长主,并无一棵松;那边只长松,不见一颗竹,隔岸相,却互无集,纯粹的让人惊叹。
大自然的奇妙,实在非言辞所能尽述。
比如我坐着的这方岩石,愣是凸出一丈有余,于竹林中凸现出来独占一方天地,遗世独立。
仔细看去,却又那么,自然,毫无突兀之。
自然的杰作,自然是自然的。
独坐于上,很有点儿土皇帝指点这方寸江山的觉。
而周围二丈的竹子,又都矮下半截,仿若跪拜之状,神来之笔,不过如此。
西班牙人有句名言:
“旅行是一面镜子。”
胡愈之先生解释为:
“人总不能看见自己,唯有和别的人相比较时,方照见了自己的真实面目。”
我觉得这个解释有点儿晦涩,换一句话:
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”,我觉得更意会一些。
坐在这里,方知自然到伟大和妙,以及人的渺小。
山不动而水动,人不动而风动,心动……
我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潜力,在这里竟然呆得住,而且一天天的过,都不用数日子、不觉烦闷。
不知道天是个什么东西,我也懒得进行哲学探讨,呆得住,就带着。
每天早睡早起,起来上山,一呆一天,中午有人送饭。
中午有人送饭,或者我自带干粮。
这种山水间的自由,甚至勾起我灵魂深的向往。
对着松树下的映山红,我好几次都在想,如果我也变一株映山红,那该多好?
偶尔翻出白居易诗一首,虽然反复咏叹有些繁琐,大概《长恨歌》之类写多了,但意却在,道是:(山石榴,一名山踯躅,一名杜鹃花。杜鹃啼时花扑扑。)
九江三月杜鹃来,一声催得一枝开。
江城上佐闲无事,山下斫得厅前栽。
烂熳一栏十八树,株有数花无数。
千房万叶一时新,紫殷红鲜麴尘。
泪痕浥损燕支脸,剪刀裁破红绡巾。
谪仙初堕愁在世,姹新嫁娇泥春。
日珠将滴地,风翻火焰烧人。
闲折两枝持在手,细看不似人间有。
花中此似西施,芙蓉芍药皆嫫母。
奇芳绝艳别者谁?
通州迁客元拾遗。
拾遗初贬江陵去,去时正值青春暮。
商山秦岭愁杀君,山石榴花红夹路。
题诗报我何所云?
苦云似石榴。
当时丛畔唯思我,今日栏前只忆君。
忆君不见坐销落,日西风起红纷纷。
“当时丛畔唯思我,今日栏前只忆君。
忆君不见坐销落,日西风起红纷纷。”
日西风起,红纷纷,但我终非杜鹃,不能长留此间。
流水逝去,似水流年,我都有些不清,它终将流向何方。
如此清泠的河水,不知能自清几时。
此一去,流人世,必将污浊,又有谁怜?
唉,来自凡俗,便免不了替它担忧。
大抵,我很不能如那寺里大和尚,眼底了无尘,又何来污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