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人,在哪里,爸爸去看你。”
爸爸的话,像冬风,听着像东风,其实是冬风,因此,是寒冷的,让你相爱又爱不起来。
虽然,你知道,冬风也并没有错。
我靠在窗棂上,摇头,干涩的应道:
“我不知道。你走吧,走的越远越好,自己保重。”
不孝如我,是不是,活该这些折腾呢?
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,我,如何能对父亲说出这样的话?我不知道。
或者,我是不是该大义灭亲或者晓之以理,说:“你去投案吧”?
我没那么热爱集体,所以,我还是,希他走。
不要,不要打搅我卑微的安静生活。
我偶尔都觉得,我把自己给殷亦桀,是不是,也为了这片刻的宁静?
和虚无的爱,借以麻醉自己的谦卑?
也许是的,我,毕竟是母亲的骨。
不过,我还不用养家糊口,所以,没有要求一个报酬。
是吗?不是吗?
谁又能说的清。
“可儿,爸爸不好,让你委屈了。你很懂事,不过……”
爸爸很执着,比过去十五年都更执着,尽量扮演一个慈祥的父亲,或许我应该配合他一下吧?父慈子孝,不好的么?
都是自我安,我何不试着选择一个更寻常的方式?
父亲似乎到我的想法,但没有继续我的思路,而是拐到一个让人不怎么愉快的话题:
“明天有空吗?爸爸想见见你。真的有件很重要的事,你应该尽快知道。对你以后会有帮助的。”
唉,我怎么办,这逗哏我逗不下去了。
嘛事这么重要,我说:
“爸爸,什么事儿您就电话里说吧。我不方便出去,更不方便见你。不是儿不孝,诅咒你,让人家知道你在附近,要不了二个小时你就该进去了。走远远的,收敛一点,安心过下半辈子。等过些年……”
我委婉地劝说:
“爸爸,等过些年事平息了,我自然会去找你。还有妈妈,你见了吗?”
我怎么觉得,逃走,他们二个一块不好么?
为还一人一摊子,是为了什么我不理解的原因,分散别人的注意力?
不晓得。
爸爸好像头一回耐这么好,不过也是,我耐这么好,总得是从父母那里遗传的吧。
听着我说完,爸爸才急不可耐的,近乎哀求的道:
“可人,有些话爸爸真的不方便在电话里讲。你也知道,多人盯着爸爸,如果让人听见,会害了你的。”
呃,为这么复杂。
我说:
“那我就不用知道了。免得害了我……或者害了你。”
爸爸气绝,我能听到他吐的声音,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?
做了他十几年的儿,落得如今状况,我,才要吐三斗呢。
不过,他终归是我爸爸,这是事实。
电话里有些微的噪音,似乎,是风吹过秃秃的枝头发出来的,
“哗哒哒……咵哒哒……”
父亲,也有四十多了,似乎,也在朝着掉叶子的年龄迈步。
我,还有多时候可以见他?
时间,会给我一个能见的父亲,和母亲吗?
我不知道。
我也不是孩子了,不会一觉醒来吵着要吃,或者尿床了需要妈妈换尿布。
我只是觉得,这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二份。
呵,有了殷亦桀的爱,我,似乎在乎的多了。
有人那么无私的爱我,不论我如何多疑,其实都是无法否认的。
长大了,不是个头,也不是多吃了几碗饭多拉了几坨屎;而是,对于人生生活的积累悟加深,因此对人事有更客观全面的认识,做出更合适的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