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一会儿被他弄醒,我也得等到一会儿之后。现在,尚属危险期。
轻轻的脚步声,在地上滚动的声音,应该是输架。
我窝的浑酸痛,加上不安,愈发难,好像挪一挪。
不过,我好张。
不知道殷亦桀如何将我就地正法。
或者,这样一种境况,如果我睁开眼睛,会不会,都难以开口?
毕竟,我们,冷战了二个世纪。第一句话,是该,如何开口呢?
是他先开口,放低姿态,然后我承认错误?
还是我先开口,坦白从宽,然后他接话?
不过,我不觉得我到底错哪了,而今天的一幕,我又知道他知道,所以,现在我更生气。可鉴于他死里逃生,我是不是.……
“嘶……嘶.……”
细微的声音,靠近我耳畔。
思绪,必须暂停。
人想事的时候,眼皮眉头或者别的地方通常都会有所表示。
我,都快间谍了,不过现在我必须装睡。
微凉的指尖,抚上我的脸,好轻,好。
细心的,满是怜爱。
是啊,他的指尖,都是爱,疼爱。
他无声的轻叹,捧着我的脸,手指反复的挲。
视线是有重量的。
他的视线,悉数落在我脸上,将我压得闯不过气。
他的呼吸,沉稳中略显虚弱,显然他的病还没完全好。
他的呼吸很干净,没有丝毫别人的味道,吹到我脸上,是他的香。
他的香,离得这么近,反复的吹过我的心弦,忍不住,就随着他跳动。
我,还真是贱贱的,这么容易就能让他挑动。
他甚至什么都没说,就这样吹口气在我脸上,我就会随着他一起呼吸,调整频率,静静的等着他。
现在已彻底醒了,不过我确实不能睁眼;
虽然我敢保证,我的脸上一定写着三个大大的字:
“我醒了”。
殷亦桀的指尖,轻轻放在我瓣上,极慢极慢的过,犹如他的叹息,那么轻飘而无奈。
也许,他知道我醒了,但却记恨他,所以不肯睁眼吧。
呃,我还真是天才,连着也能猜到。
我轻轻的抿了一下,其实,以前这样,我多半是会咬住的。
不过,今天,我不想。
似,一种无形的东西,放在我们中间。
让我们彼此想靠近,却又无法拥抱。
对,犹如刺猬的刺。
殷亦桀似要考我,捧着我的脸,过了许久,也没有进一步的动静。
我闭着眼睛,殷亦桀的手指,抚上我的眼皮,轻轻的过,叹:
“又让你难了。不要怕,不论什么时候,我都会在你边,不会再伤害你。乖乖睡吧。做个好梦,什么都会过去的。”
呵,差点忘了,我还有做噩梦的好习惯。
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。殷亦桀当我又做噩梦了。
有时候生活里这些细细微微的小小体贴,真的能让从没被如此宠爱过的我动。
有时候就象是有一种,他就是我的家人,他的错、他的好、他的对、他的坏,都是我的。
既然是一家人,对于错,又何必这样的斤斤计较!
我是那种对于路人很无视,可对于我放进心里的人,却又特别能容忍护短的人。
殷亦桀再不好,在我的心中,亦胜过别人多多。
此时,屋里灯很暗,我眼皮知有限。
他现在状态也不是特别好,又如何能准确判断?
既然当我睡着,那他,伏在我面前这么久,不累么?
他从手术室回来,上有没有伤口?
他上有伤,又如何忍下床这么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