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季风,你听没听见我在说话。”
电话那头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,停下絮叨的声音,转变了话锋。
“在听。”
“你现在在干什么?”
“削苹果。”
季风的手中握着一个鲜红的苹果,另一只手上拿着水果刀,在苹果上旋转过一个漂亮的弧度,一圈一圈,一转一转,苹果在季风的手中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一样,削皮的动作一气呵,最后一圈结束,一圈苹果皮掉落在垃圾桶里面。
从刚刚季风说了削苹果开始,电话里面就没了声音,但是依然显示着正在通话中。
“没断,但跟我妈相比,还差点儿。”
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,再出声的时候声音变得更加沙哑,似乎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悲痛。
“阿竹,最近怎么样?你去看了么?”
“好的,医生说了,不会再醒过来,你再也不用担心我妈会打扰你。”
季风语气平缓,可是眼神中的怨毒,似乎想要将眼前的手机凌迟一样。
“是我对不起你母亲,你怪我,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不,我不怪你,是我母亲自己活该,怨不得别人。”
季风嗤笑,眉宇间凝结着深深地怨气。
季雅竹的子太过懦弱,他从小看在眼里,这怨气是从小凝结而的,怎么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化解开?
那头干咳了两声,似乎想要化解这个话题的尴尬。
“咳咳,你姐最近怎么样?联系不到。”
“您还是别联系了,免得再给气的生病。”
“又……”
“我当初奉劝过您,断了的济来源,您自己不听的。”
“只是喜欢买东西而已,我魏家不是养不起。”
“哦?”季风扬了扬眉,“那我就管不着了,昨天在黎扫货,估计过两天卡刷了就会联系你了。”
那头又是一阵沉默。
半晌,那个苍老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,“早点睡吧,别太累了,玩够了就回家,回公司上班。”
“再说吧,有空我会去看你。”
挂了电话,季风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。
着红酒杯的手背暴出青筋,显得十分可怖。
桌上的医疗检查报告上,多种病症夹在一起,病症错综复杂,依稀可以辨认出几个字来。
阿兹海默……萎……体各机能衰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