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醉的生理不适和心剧烈激的起伏,两相冲突之下,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搅在一起,无形的大手挤压着胃袋,祁阳几乎把胆都给吐出来。
地板的声音停在了浴室门外。
祁阳敏锐捕捉了这悉的声音,他费尽最后的力气生生忍住呕吐,结不停吞咽,把不断翻涌的恶心按捺下去,不愿再发出声音让哥哥担忧。
门外沉默了一会,轻轻地道:“阳阳,一会出来喝点水。”
祁阳的眼眶忽地红了。
自从祁明病恶化,再也无法从椅上起来之后,他的脾气日渐暴躁,格与日俱沉,已太久太久没有这样温和的唤他一声了。
“好……”话一出口,祁阳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嘶哑的不像样子,清了清嗓子,竭力显得若无其事的回答,“好的,哥哥。”
声远去了。
祁阳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,再睁开眼时,眉目清明坚毅,辨不出面上的痕迹是水是泪。
木已舟,他不愿再费心于陶陌上。这人的所作所为已让他不能原谅,从前的一切从头勾销,就这样吧。祁阳暗暗打定主意,回去便递了辞呈,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罢。
他干净体,本想换上浴袍,不留神对着镜子见了膛的痕迹,心里狠狠扎了一刀似的,好几秒之后才从窒息里缓过来。
最后只得换上不敞领口的睡,以免让哥哥看出什么端倪来。
祁阳的手压在门把上,顿了一下才拉开门。
外面没有人。
祁阳转了一圈,只在餐桌上看到一杯还热气袅袅的白水。
祁明卧室的门关着,像是固执闭上的壳儿,他面带一丝犹豫,几下抬手,最终还是没有敲下去。
叹了口气,祁阳转去客厅端了那杯水,趁热轻轻抿了几口,压一压咙难的痛。
心里还在斟酌辞呈的行文,祁阳毫无目的游弋的视线忽然拉回去,定在某。
他走了过去,从角落的杂堆里翻出一册纸页。
诊断书。
三个大字赫然在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