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绍风是旁支,当年也是能登顶家主的人,可他已从权力的中心退出去了,家族的耀能带给他优渥的荫蔽,却无法给他掌控一切的地位——现在只有任人宰割。
他不忍心在听贺诚冷静的话语,这种让人畏惧的冷静,也让人无比的心酸难过。
程飒在那个废弃的停尸房待着,本不知道白天黑夜,时间几何,他的耻心也被条件的简陋苛刻磨灭了,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活得不如一条狗。
唯一支撑的信念,只剩了贺诚。
监管程飒的是一个佝偻的清洁工,他并不是天天都来打扫,有时候隔个一天,以及三五天的都有可能,对于程飒生了病症的胃来说,是要命的折磨。
水是管够的,吃的常没有,有的话也是那种油花花的、不新鲜的,故意弄来摧残他的体的。
程飒有时候就会神质的想,也许在他出去之前,他已癌症晚期死掉了,或者说扛不住痛撞死自己,没有药,他会疼得在地上打滚。
也没有人会关心他,嘘寒问暖。
程飒扯着一床的小被子,虽然小,好在管了点用,他能完完整整睡一觉不至于被冻醒。
这次清洁工来了,给他送的吃的是冷的,不知道是不是从泔水桶里掏的,除此之外,还有一个新的录音的盘。
“程飒,这种日子怎么样呢?就算你之前在程家继母的气,也没体过这种日子吧,不过这种日子也不长了。”
“你知道吗,贺诚为了你去求聂绍风,在聂家门口生生站了两天,撑不住昏倒过去,差点给烧傻子,还有你爸留给你的公司,被你那群亲戚闹回去了。”
他的家人不关心自己,罢了,反正他也不需要他们的关心,而关心自己的人,又束手无策。
程飒的心冷了又冷。
“你说说你,喜欢谁不好,非要喜欢贺诚呢?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倒霉?”
程飒把盘取出来,愤怒的掰了两半,还用脚踩,踩完仍觉得不解气。
他就是喜欢贺诚。
他喜欢贺诚没有喜欢错。
程飒指尖颤颤。
他的愤怒,不单单是对着季云翳他们,还对着他自己。
他在这种孤立无援的境,他害怕自己会神崩溃,被彻底的洗脑,他只能用愤怒来保持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