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怔怔的。
一切太迅速了，太恍惚了。
可能面对边的人离世，谁都会有这种觉，明明昨天还活生生的在眼前，说走就走了，并且很长时间无法接这个事实。
祁阳没睡好，眼底下都是淡淡的乌青，昨晚和陶陌不知道聊到多久，聊到最后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可说了，就静静的，听着彼此的呼吸声，糊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。
祁阳起来的时候，祁明已走了，叶玲珑做了他的早饭，也就急匆匆的出门去找两家父母了，今天祁阳不跟着他们走，祁爸爸保不准还要生气，得好好劝着。
祁阳也没有胃口，慢吞吞的刷着牙，一白沫子的时候，手机屏幕上跳出了陶陌的来电显示，他接通，开了免提。
“我出门了，来接你，需要我给你带早饭吗？”
祁阳本来想说自己不想吃的，但是转念又心动，觉得陶陌帮忙带个早饭什么的，也不算很过分，于是温和的回答：“嗯，我还在收拾，很快就搞定，你帮我随便买一点。”
祁阳说的是随便，陶陌想的可不随便，他一大早就给自己认识的人打电话，拜托他从启城最知名的酒店打包了据说很难得的早餐。
祁阳上车的时候，早饭温度刚刚好，熬得稠稠糯糯的粥，还有几乎一样大小的包子，和独家制的酱菜，祁阳本来还说他买多了，吃着吃着胃口大开，竟然全都吃完了。
他把包装什么的收拾了丢下去，陶陌直直的看着前方，上在关心他，“你是不是也没好好吃饭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你既然我好好吃饭，那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。”陶陌把后面那句话吞回去了——我不在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。
他们现在的份，不能够说这样的话，不过是因为公事重新见面而已，就不能说这种带有强烈的私人绪的言论，以免控制不住的继续越界，给双方带来麻烦。
陶陌的握着方向盘，很想质问祁阳当时为什么要说不会自动提起退婚，忍了又忍忍下去了。
两个人路上就只剩沉默了。
两人今天是约好一起去见见凌嘉的太太，凌太太现在是住在程飒姐姐家里，有他两个姐姐帮忙，凌太太接不了丈夫的突然死亡，整日的以泪洗面，连孩子都顾不上管了。
陶陌和祁阳进门都小心翼翼的，贺家大姐给他们开的门，只简短的叮嘱他们说话斟酌一点，别刺激到了凌太太，就回避开了。
知道今天陶陌要来，凌太太被抓着整理了一下仪容，服是素的，头发盘得干净利落，只是整个人像是被雨水彻底浸湿的纸张，绵软的，一力就能支离破碎，眼睛是肿泡的，目虚浮着没有焦点，陶陌在旁坐下，也没给什么反应。
陶陌就开口了声凌太太。
凌太太眼睫闪了闪，打算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，结果眼泪又流了出来，抬手用力了，“陶总，你来了。”
“嗯，我来找你，是想问问你。”陶陌心里也酸得不行，“抱歉又揭你的伤口，我们是为了把事搞得清清楚楚，希你能够理解。”
凌太太点点头，“我知道的，陶总，凌嘉的事，还是仰仗你做主。”
陶陌和凌太太谈话，祁阳转头去找贺家大姐，轻声问：“凌太太的孩子呢？”
努努示意了一下，“老二带着在后面玩，你去看看吧。”
祁阳点点头，绕到后院去了。
贺正哄着无打采的宝宝玩，宝宝虽然不懂事，但是也能应到大人的绪，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，总是爱哭，玩都哄不住，像是生病了一样。
“二姐。”
贺闻声回头，知道祁阳是自家弟媳的朋友，态度很温婉，也有点吃惊，“祁阳，你跟着陶陌一起来的？你们俩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