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皇宫里,一个失去生母的孩子,哪怕份在尊贵,皆不会有什么好日子。
他年失母,打那之后,人前是恭敬,人后是刀子与非议,无数的恶毒言语,像是不要钱的刀子一样朝着他口刺去,若不学着像个刺猬,学的事事较真,学得乖张任,早就在他开府前,死在了宫中。
所谓元后祭礼,于他,不过是转变命运的可笑日子。
便是如今,所有人记得的,也只是元后得的尊荣,只是他这太子之位还没被废。谁也不会记得,他在宫中时,所遇,所见,所闻。
更不会记得,这只是他该安静祭奠母亲的日子。
皇室图的便是张扬热闹,父皇盼的是世人知道他重重义不忘发妻。
唯有今年这太子府中,尚存了几分祭奠之意。
楚云娇只觉得自家殿下握着自己的手了几分,不由侧目看他:“殿下怎么了?”
“本宫无事,倒是府里将祭奠的事办的不错,一时有些意外。”萧景珏垂眸说道。
楚云娇闻言,自是得意;“那是自然,对了,今儿个去跟着忙了一整日,我都饿坏了,咱们先用膳,用过晚膳,我带殿下去个好去。”
子眉眼灵动,拽着他急匆匆的朝着的院中走去。
萧景珏也便放松了力道,由着拽自己。
“奴婢给太子殿下,太子妃娘娘请安。”
哑婆恭谨道。
“起来回话,本宫之前让你们准备的晚膳都准备好了?”楚云娇摆手,询问道。
“回娘娘的话,城门口的探子见马车都回来了,便急忙快马回来通禀,府便准备好晚膳了,这会儿正在灶上热着,您可要用膳?”
哑婆问。
楚云娇点头:“自然是要用的,只管传膳,过会儿本宫与殿下还有事呢。”
府中人是不敢怠慢的。
与萧景珏回了屋不要一会儿,传的膳便都上来了。所上之皆是与萧景珏喜欢的。
萧景珏看在眼中,心底也越发的欢喜,原来还都记得啊。
只是……什么都记得,却唯独不爱他。
虽不知道自家小牡丹卖什么关子,萧景珏干脆也不问了,与一同用膳。
用过晚膳,楚云娇便迫不及待的拉着他一同出去。
萧景珏眉眼间尽是无奈之:“娇娇,今日宵来的也早,这会儿天已晚,若再出去只怕要坏了时辰。”
“殿下安心,用不了多久的。若赶着宵咱们只管寻一酒找个房间住下便是。反正不会有人去太子府查咱们是否在家。”楚云娇不依不饶。
“胡闹……”萧景珏轻叹了声,便随着去了。
两人坐上马车,楚云娇只报了地儿:“去城南郊外。”
“城南区热闹,便是要逛,也该去城南,怎么还要去这儿郊外?”萧景珏狐疑。
“城南区原本穷苦,后来因为皇室与孟家合作,这才热闹起来。殿下看惯了繁华,赏尽了珍珠玉宝,什么也不得你眼的,既然如此,我又何苦费心?唯有郊外的真实才好。”
楚云娇说的理直气壮。
萧景珏便也由着。
对楚云娇的要求,他从来都舍不得拒绝。
十数年的习惯,自然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。更何况……生来娇气,是不得委屈的,若是委屈了,兴许就再也不会喜欢他了。
两人到了郊外时,明月依旧当空。
一下马车,映眼中的,便是大片坍塌的草屋,还有一个个才搭建不久的简易棚子。
本该一抹黑的夜,因着这些棚子前的明灯,星星点点。
十数个棚子前,都有人拿着微弱的火把,排长龙。
“这是……”萧景珏微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