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的。
好一会儿,才听着杜柳氏不不慢的说道:“还宰猪干啥,不如留着,等着年下了再宰了,到时候还能多卖点钱银。”
“是啊是啊,家里谁也不缺那一口吃喝的,现下,自家男人生死未卜,这年啊,过啥过,一点意思也没有。”
“原本我还琢磨着,今年等着俺家男人回来之后,一块回去娘家瞧瞧呢,有四五年都没回去过了,今年这一看,哎,算了……”
一群妇人们,七八舌的议论着,却相继叹气声连连。
各个都是垂头耷拉脑袋的,蔫儿的,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。
明月儿看着们,心里也是替们着急,却也束手无策。
毕竟,旁的忙,能帮得上,可是,也不是什么大罗神仙不是,总不能帮们给人回来吧。
正说着呢,外头忽的一阵鞭炮齐鸣,热闹非凡。
不知道是谁站在院儿门口,高声嚷嚷了一嗓子。
“回来了,咱村儿里的汉子们,都回来了!”
真的假的?
杜柳氏们一群妇人们,眼睛里绽放着异样的芒。
北边儿那么混乱,在这节骨眼上,能让他们囫囵的回来?
“媳妇儿!”门外一个晒得皮肤黝黑的汉子,一声高喊,接着,杜柳氏的眼泪珠儿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,啪嗒啪嗒的往下落。
“你瞧瞧你那死出,出了远门儿后,一年半载的也不来个信儿,家里就算是出了啥事儿,你也不晓得!”
杜柳氏第一时间冲到了门口去,看着那杜忡,他的脸上不知道啥时候弄的,又平添了几道伤疤。
虽是如此,但却看着比离开家的时候,又多了几分的男人味儿。
一回到村里,杜忡两眼通红,声泪俱下的同大家说着:“我们差点,就要代在那北边儿,你们是不知道,那现下是有多乱,上头的那位主儿,如今负重伤,只怕,只怕这一战,要完了……”
什么?
言外之意,无名村的这一帮,从外头回来的,全都是逃兵?
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名啊!
下一瞬,杜柳氏扬起了手,啪的一声,清脆的一掌可就落在了杜忡的脸上:“你糊涂啊!”
杜柳氏哭的就像是个泪人儿似的,原本在家里勤勤勉勉,辛苦劳累的拉扯着几个孩子,就是琢磨着,能等着杜忡回来,一家何其满的过着小日子。
谁料,杜忡他们竟然……
“媳妇儿,你是不知道那边儿有多乱,我们要是不跑,只怕是也要代在那啊!”
杜忡也是相当的委屈,捂着半边脸。
明月儿晃了晃神,他方才说,元卜负重伤?
逃兵,不见。
不管是任何年代的战场上,都多之甚多。
这倒也并非是见证了一个人的人品不行,关键的,还是要看是什么形势。
像是杜忡他们这样寻常的普通人,家里上有老,下有小的,小儿才刚刚出生,被迫的就要被抓走……
关键时候,落荒而逃,这也是人。
明月儿坐在椅子上,静静地坐着,一直都一言不发。
老许故意似的又看了看杜忡他们,提高了语气,问道:“你方才说,那位主儿,现下怎么样了?”
“据军营里的人说,现下已是危在旦夕了啊!”
这一句话落,对于明月儿而言,犹如当头棒喝一般。
很清楚,以那个人的份,如果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,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影响甚广!
许扶了扶胡须,生怕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,顺势往里又添了一把柴,优哉游哉的说道:“不然我们去瞧瞧去?”
“就是啊月儿,只怕是咱们先前听说,北边儿那的悬赏高额重金,是真的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