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云染风的神太过明显,便是乾康帝也看出几分来,乾康帝道,“看来,你现下还是十分恼恨朕让云墨告老一事了。”
萧瑾暝脸微变,“陛下……”
只是他话还未说完,云染风便干脆的道,“是!”
“染风!”
萧瑾暝额头青筋微跳,他知道是个肆意子,却想不到如此肆意,竟在陛下面前直接坦诚了自己的想法!
他立刻道,“父皇息怒,染风是之人,子直率,并无恶意。”
“萧瑾暝你不用替我说好话,陛下早就知道我的子,应该早就知道我会对此事不满。”云染风沉声道,“我事无不可对人言,确确实实为我爹抱不平,还请陛下治罪!”
萧瑾暝无可奈何,只得护在前,“父皇息怒,只是……”
他本来还想为找补一二,可话到口边还是吞了下去,沉默下去,可护卫的姿态不改。
乾康帝微微眯眼,着跪在下面的年轻男,不知为何,又想起某段他本以为早就消失在记忆深的往事,他恍惚觉得,跪在大殿之上的两人,与记忆中的两人慢慢重合在了一起。
他体的毒已然彻底解除了,可拜那毒所赐,他竟然想起了许多早已遗忘的过往,过往诸事纷杂,才觉得自己当真是老了。
他敛下眸,没有动怒,只淡淡的道,“你这子,与你娘,倒是截然不同,是中带韧,而你却是肆意如火,殊不知锋芒毕,过刚易折。”
云染风笑了下,“我娘自然是极好的,我比不上,也不想比,但委屈求全,也不过只是想护得家人安全,护不住,我这个做儿的,自然得替完心愿。”
再中带韧,再温如水又如何,还不是死在章皇后与婉嫔的手上?章皇后与婉嫔都是后宫子,与方玉娘本就没有直接冲突,唯一的冲突,也只是因为乾康帝而已。
算起来,方玉娘分明是间接死在乾康帝手里的。
“你娘虽死了,可朕却答应过,让云墨安太平的。”乾康帝淡淡的道,“从一定程度上来说,朕也是全了的心意了。”
云染风面不变。
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。
着云墨告老归田,便是护他周全,那早在当初,乾康帝就不该仰仗着云墨金戈铁马,助他自己夺取大隶江山。
“朕承认当初朕也有私心,只是私心归私心,若云墨还在,朕问你,像秦简这般年轻将领,如何能够历练的出来?”乾康帝道。
云染风微微皱眉,“我爹并不是那等好抢占他人功劳之人,也会提携后背,绝对不会藏私。”
“是么?”乾康帝又向萧瑾暝,“老八,你来说。”
萧瑾暝沉默一瞬,他侧头向云染风,道,“大将军确确实实是忠正爱国之人,我也相信他绝对不会以一己私心而阻断年轻人的前程,但军中不是旁的地方,最讲究的便是资历与人,云大将军是大隶军中的参天大树。”
萧瑾暝没有说全,但云染风何等聪明,立刻反应过来。
参天大树固然可以护住土地,甚至为旁边小树遮风避雨,帮助他们稳固住基础,可小树若不历风雨,若没有足够宽敞沃的土地,又如何能够担当独立,如何能够长?
便是秦简秦九他们,也是因为当初云墨被迫留在京中,他们迫不得已赶鸭子上架,这才磨砺出如今强悍模样。
乾康帝见云染风没有说话,淡淡的道,“其实莫说是云墨,便是老八,甚至是老六,他们哪一个不是我大隶军中肱之才?可有他们在,其他人便永远附庸在他们之下,我大隶要想长治久安,就不能只依靠他们三人。”
这话说的其实也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