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康帝心口一时百集,神愈发复杂,若不是伤了咙,发出不了太多声音,他几乎要扣住萧瑾暝的肩膀说一声好儿子。
萧瑾暝忙自药囊里取出药来,低道,“父皇,这是皇祖母特地着人送过来的药,还是之前云染风替皇祖母配制的护心丹,最是有效,皇祖母知道您体不适,特地让儿臣送过来的。”
乾康帝的神愈发复杂。
他之前确实不喜云染风嚣张跋扈,行事肆意,与顺温和的方玉娘截然不同,子倒与云墨有几分相似,所以他即便连爱屋及乌都做不到,若不是云染风不知为何与太后投了缘,得了太后的欢喜,他也不会允许时常宫。
没想到今日救了他的,居然是云染风。
他接过丸药吞服下去,也不知道是丸药起效还是旁的缘故,他竟然觉得自己咙能发出一些声音了,乾康帝登时龙大悦,道,“云染风这配的药,果真不错,若不是之前事得当,朕怕是也无缘再领太后娘娘的关切了。云染风又在何?”
众人面面相觑,俱是满脸茫然。
萧瑾暝心口骤沉。
他刚才进来时便没见到云染风,这般时刻,除非迫不得已,绝对不会离开的。
他故意这般说,一来是要替云染风表功,二来也是想问一问云染风的下落。
可眼下乾康帝都不知道染风的下落……
他瞥了眼不远的萧瑾泽,眼底登时带出几分森然与焦灼之意,只是碍于乾康帝在,也不好直接上前问。
他心口焦灼,面上也带出几分来,直接落进乾康帝的眼底。
乾康帝着萧瑾暝的神,又不由想起无辜殒命的方玉娘,推己及人,从来冷深沉的心里不免也起了几分恻隐之心,立刻道,“还愣着做什么,还不快去寻。”
“父皇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萧瑾暝忍住心口焦急,沉声道,“此事怕是还是要着落到六皇兄上。”
话音落下,萧瑾泽听的分明,冷笑了声,“萧瑾暝,你想知道云染风在哪里?我告诉你,你这辈子便是也见不到了!”
萧瑾暝目骤冷,猛地握拳头,“你……”
啪的一声,一直护在萧瑾泽边的德贵妃抬手打了萧瑾泽一掌,怒声道,“你这孽畜,到这个时候还不说实话!你当真是要气死我吗!”
“母妃!”萧瑾泽咬牙道,“此事无需你管!”
“无需我管?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,我若不管你,还有谁管你?”德贵妃双目通红,摇摇坠,“你到这个时候还要冥顽不灵不?就算你一时猪油蒙了心错了主意,如今也该幡然醒悟了罢!”
萧瑾泽僵了僵,他咬牙道,“王败寇,我既败了,说那许多又有何用?难不我卑躬屈膝,便能改变什么……”
德贵妃又狠狠给了他一掌,打断了他的话,怒声道,“你这孽障,当真是疯魔了!”
一边说着,一边朝乾康帝跪下,泪流满面,“陛下,他就是糊涂东西,妾也知道他罪无可赦,可求陛下看在妾多年辛苦伺候,又为您生儿育的份上,求您网开一面,陛下,妾求您了。”
乾康帝眉头拢起,有些无奈。
他专宠德贵妃多年,虽说也是有些母家赵家的缘故,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德贵妃直率又事得宜,多年陪伴,他对也确实有几分谊,更何况刚才德贵妃及时阻止萧瑾泽,又在关键时刻替他挡了一剑,他确实有些动容的。
“送贵妃回宫,再让太医好好医治。”乾康帝道,“贵妃,你好好回去歇着,便不要管此间的事了,萧瑾泽这个孽障,还不配你这般为他劳奔波。”
立刻有两个宫人上前,便要扶起德贵妃,德贵妃下意识挣扎,“陛下,妾不走,老六是妾的骨,妾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