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大监轻手轻脚的进书房，便见着乾康帝坐在桌案前，他坐在那里看不出喜怒之。
自乾康帝责打八皇子殿下，从太后娘娘宫里出来，他便立刻召见了钦天监，钦天监大人离开之后，乾康帝便一直都不言不语，即便柳大监伺候乾康帝多年，深谙帝心，一时间也不知道乾康帝到底在想什么。
君心不可测。
柳大监立刻放低了声音，小心翼翼的道，“陛下，钦天监大人已送出宫了。”
乾康帝神淡淡，“阁中书可到了？”
“按时间，该到了。”柳大监小心翼翼的道。
乾康帝好一会没有说话，道，“你伺候我多年了?”
柳大监忙道，“奴才宫三十余年，得陛下不嫌弃，已在陛下边伺候了十年又六个月了。”
“你记得倒是详细。”乾康帝他一眼。
柳大监忙道，“奴才是太后娘娘六十大寿时得蒙殿下青眼，自然记得清楚，奴才还记得，当初太后娘娘大寿时，九公主突发奇想，将自己装扮了一只五彩凰，当时陛下还夸九公主孝顺呢。”
柳大监忽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，声音一顿，慌忙跪倒在地，“奴才说错话了，还请陛下责罚。”
乾康帝淡淡扫了眼过去，却也没有动怒，道，“小九子乖巧，极讨太后娘娘欢喜，这些年也亏得是在太后边尽孝，太后将当做心头，也极为心疼。”
柳大监迟疑了下，道，“太后娘娘从来大公无私，也最贤良大度，想来这次也是关心则乱，这才拦着陛下的。”
乾康帝淡淡的道，“朕岂不知这一点，若非那北戎指名道姓地求娶小九，朕也不会选择让小九和亲，既贵为公主，也该为国分忧，却不想如此不懂分寸。”
说到这个，乾康帝也带了几分怒。
柳大监言又止，却没有说话。
乾康帝扫一眼过去，“有什么话说便说。”
柳大监惊了一跳，跪倒在地，微一咬牙，还是道，“老奴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……”
“说。”
“九公主今年不过十五，生辰又晚，实际上连十四都没有，这突然间便要让嫁人，还是远嫁，嫁的又是与咱们大隶争斗了多年的北戎，这……难免有些不自在，一时想岔了也是有的。”
乾康帝目骤锐，定定向柳大监，道，“你也觉得此事不妥当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