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染风第一反应就是拒绝。
他萧瑾暝好歹也是皇子,太医院那么多名医,还缺这个大夫?骗鬼了吗?
萧瑾暝知道必然拒绝,立刻接口,道,“定安王如今虽天牢,但其余事千头万绪,是他那三万兵,便极要,更何况还有别的事,这个节骨眼,我不能缺席,更不能让旁人知道我有伤。”
云染风微一皱眉。
明白萧瑾暝说的意思。
萧瑾暝的伤不大不小,但一旦给宫里知道,必然是要被押着休息几日的,可一旦休息,又如何分割定安王留下的势力?
萧瑾暝必然是要争夺储君之位的,若是丢了这么一块好,别说萧瑾暝扼腕,都觉得糟心,在这个节骨眼,萧瑾暝确确实实不好的。
还试图挣扎,“八皇子府里没有大夫?”
萧瑾暝一眼,“大夫倒是有,但我母妃那边,怕是瞒不过。”
云染风眉头拢的更。
刘妃娘娘瞧着尊贵,可实实在在是个拎不清的,毕竟是母子,如果要过问,怕是八皇子府里也瞒不得,一旦泄,确实是件麻烦事。
萧瑾暝深深着,低沉的声音里仿佛含着几分莫名意味,“染风,你之前允诺帮我的。”
“……”云染风深深觉得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。
这人分明就是讹上了。
朝天翻了个白眼,终究还是无可奈何,也实在懒得与他啰嗦。
最重要的是,外面已传来了云墨大嗓门的声音,若是再给云墨这火脾气听见了,说不得又要揍他了。
平日揍一揍倒也无妨,可在这节骨眼把萧瑾暝揍伤了,又得添是非。
干脆利落,“得了,只要你不怕我把你给治死了,你自己空就过来吧。”
即便是看不见,敏锐觉到四周气氛忽的一,仿佛有灼灼芒刺过来,饶是看不见,也觉得有些不住。
好在云墨是个及时雨,大踏步的走过来,一把将护在后,森然瞪向萧瑾暝,“萧瑾暝,你又做什么!”
萧瑾暝得了允诺,心正好,自不与云墨一般计较,甚至还向云墨行了一礼。
云墨微微眯眼,他总觉得发生了什么要的事,可他没有证据。
“萧瑾暝你……”
云染风生怕事态扩大,忙拉着云墨往外走,“爹,走了。”
云墨一边走一边回头,目森然,好似看家护院的恶狼。
追风冷眼旁观,再瞧着一脸轻松愉悦仿佛得了什么天大好的萧瑾暝,忍不住摇头。
何苦来哉。
夫子城百废待兴,人人忙乱,所以云染风走的时候也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,马车悄悄出城。
倒是云墨有些不舒坦。
他守城守了二三十年,鞠躬尽瘁死而后已,从无半句话,可自家宝儿为着夫子城殚竭虑,连眼睛都熬坏了,这夫子城上上下下却不见人来送,他心里总觉得憋屈。
他忍不住道,“都说夫子城崇尚诗书礼仪,原来也这般不讲道理,我便不信,他们真的不知道你要走,也不说来送一送。”
云染风正在琢磨烧烫伤用什么药膏比较好,闻言不由一笑,“我就是图个心安,要人家相送做什么?”
云墨还待再说,云染风笑着用一句话堵他的,“您镇守边疆多年也不图回报,说起来,我也是随您的。”
云墨盯着自家笑嘻嘻的姑娘,说不出话了。
他叹一口气,喃喃的道,“老子打仗,就是想让你们娘俩好好过日子的……”
只是谁知道,待他好不容易得胜返朝,迎来的却是方玉娘的死讯,他悲痛之下竟连京城这满是回忆之地也不想待了,一头扎进边疆苦寒之地,打着打着,竟一晃都这么些年了,落得的功高震主,人人忌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