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這次倒沒有和抱怨,只是躺在那裡,嗓音沉冶道:
“自小、我不知父母爲何,便被棄在葬崗中。
聽人說、撿起來時全都沾滿了死人的,才給我取名爲妖。
後來我歷經周折找到父母,發現他們各有私心,互不相。
爲了自己的利益,可以屠殺自己的至親、乃至孩子。
夫妻尚且如此,你說姻緣又有幾分意義?”
他向來妖冶的嗓音里,帶了幾分深遠。
楚驚幗皺了皺眉,這次他說的,似乎並不是玩笑……
睜開眼,目落在旁邊的妖上。
就見他躺在院子裡、用來爬藤的巨大石頭上。
清冷的月下,那驚魂魄的五、有一分從未見過的深沉。
似乎是察覺到的目,妖忽然坐了起來,紅脣又勾起:
“驚幗寶兒,我告訴你這些,是想讓你明白:
無用,尤其是帝王家,最是無帝王家。
嫁人、嫁皇宮有什麼好的?
不如跟着本尊一起,逍遙在這人世間,想殺就殺、想打就打,做一個人人懼怕、無人敢欺的魔頭多好?
只要你想、看中哪片山,便占山爲王。
看中那條河,便上你的旗幟泛舟其上。
誰欺你你就殺回去,誰害你你便滅他滿門!”
話語裡滿是不顧一切的快意。
楚驚幗皺眉,問:“然後呢?”
“然後爲人人想殺的魔頭,手上沾滿無數的鮮?
殺了人後,也覺不到快樂,始終在惡循環着同樣的生活?”
“快樂是什麼?惡循環又是什麼?”
妖眯着眸問:“每日謹小慎微、克制自己緒,不能打不能殺,那不也是平庸的惡循環?”
“我不知你想要的是什麼、但我只知、
生於黑暗,便要走出黑暗、掙黑暗,而不是陷於黑暗、墮深淵。”
楚驚幗直視妖的眼睛:“興許你和你養的人,都可以有別的活法。”
妖看着清澈的眼睛,就像是水晶般不染雜質,還有種朝般的澤。
讓人不自想要靠近、想要抓住那一抹。
不過只是片刻,他又玩世不恭地勾脣:
“驚幗寶兒若有什麼吩咐,我和我的人,全唯命是從、以驚幗寶兒馬首是瞻!
驚幗寶兒讓我躺着,我就絕不坐着,驚幗寶兒讓我睡牀上,我絕不睡地上……”
楚驚幗甩了他個白眼。
“你還是哪兒來的,回哪兒去吧。”
“驚幗寶兒怎麼能這麼狠心呢,本尊回去也是孤零零一人,驚幗寶兒在這裡也是一人。
我們應該抱團取暖、互相陪伴啊~”
妖手撐着下,慵懶朝着拋了個眼神。
楚驚幗站起往自己的屋子裡走,邊走邊揚出話:
“三十度的天氣,不需要取暖。”
說完,還“砰”的一聲將房門關上。
妖也不走,就躺在石頭上:
“我知道驚幗寶兒,明明心裡難,需要人陪的。
你放心,我才不像北玄忍那榆木腦袋真的離開,就在院子裡陪着你,絕不丟下你一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