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壺酒盡,衆人心又變得苦。
該走了。
師父就要這麼走了。
以後都見不到師父了。
楚驚幗心倒是乾淨利落。
今晚必須走,以免生變。
至於北玄忍和北敬誠,先讓他們的穩定兩天。
到時候可以通過醫療包位移、回來給他們診治或帶走。
一行人把楚驚幗送到驚國府門口。
楚驚幗利落地翻上馬。
墨雲燃看着,脣了,最終只能說:
“師父……若是有空……別忘了空回來……看看我們!”
他向來傲氣的聲音里,帶了抹從未有過的沙啞。
楚驚幗“嗯”了聲。
此去無期,歸來無期。
但若要想回來,有醫療包在,也只是轉眼的事。
一甩繮繩,馬匹便奔騰起來。
高坐馬上的、子筆,英姿颯爽。
藍鐵等人緊隨其後,在長街中,浩浩。
德醫堂等衆人目送。
楚棠調用金吾衛嚴看守、隨時注意宮裡傳來的靜,還護送楚驚幗出城。
楚驚幗就在一行人的跟隨者,穿行在夜中,瀟瀟灑灑地離開。
只是……
到達城門口時,卻見帝贏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城牆之上。
城門緊閉,那高大的姿佇立在長天冷月之下,威昂如山,遙不可及。
楚驚幗看到他,眼皮狠狠一跳。
上次爲了留下,他瘋批不顧命。
這一次……
只能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。
卻沒想——
帝贏矜冷的聲音飄了出來:
“楚國醫不必走。”
楚驚幗勒着繮繩的手頓了頓。
他什麼?
楚國醫?
已經很久很久、未曾聽到他這麼稱呼了。
而且他這嗓音里,是這段時間以來、從未有過的冷漠。
他不是應該發瘋般纏着麼,怎麼還這麼平靜?
帝贏居高臨下地直視:
“如你所願,日後你我二人結束,互不相干。
朕爲天子、你爲國醫。
朕不會再糾纏於你,你盡可過你想過的生活,做你想做的事。”
楚驚幗蹙了蹙眉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。
他是說真的?
想在他臉上看出些什麼緒,可此刻的他眼神深沉冷寂,如同無邊的夜,看不到一溫度。
而且以前他看時向來深款款,可現在宛若是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真的像變回了以前那個、高不可攀的帝王。
帝贏又道:“不過楚國醫是國醫,無旨不得離城。
若真想去寧雲島,先寫請辭書遞朝堂,內政閣和監政閣自會理。”
揚出話後,他再不看一眼,轉離開。
那高貴的形、很快消失在無邊的夜里。
楚驚幗高坐在馬上,還有些沒回過神。
本以爲帝贏又會無所不用其極,哪兒想,他就說了這麼幾句話就走了?
這簡直不合常理。
還是有人跑來道:
“楚國醫!不好了!
你還是先回去吧,北太子又大出了,醫們束手無策!”
楚驚幗沒想到北玄忍的傷勢竟然會在此刻惡化。
藍鐵還嚴謹地看着問:
“楚國醫,還走嗎?”
所有人都看着楚驚幗,等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