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驚幗很表達自己的心,也不喜歡說出來。
但是這兩天那詭異的夢和畫面總是纏着,讓心神不寧。
問北玄忍:“你有沒有總是夢見一個人?夢到他出事?或看到他傷等?”
北玄忍眼皮微跳。
夢?
當然有啊。
總是夢到出事,總是夢到在戰火中滿是、孤一人。
夢到他離很遠,他保護不了,總是無法第一時間趕到邊。
每次夢醒,他迫不及待想去邊,哪怕默默陪一刻,哪怕看一秒。
可他清楚,他沒有資格,他連黏在邊都顯得多餘、像是趁人之危。
每日的日子、就在那種自我折磨中度過。
世間最痛苦的事、便是連靠近自己所之人,也像是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。
楚驚幗聽着前面傳來的歡聲笑語,眉心微皺。
曾經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,定天下太平,擇一小村終老。
如今已經安定,按理說應當事事如意,怎麼被一個夢境弄得心緒難寧?
北玄忍看着旁的,他也以爲這樣能令輕鬆一些,可那緊皺的眉,似乎在提醒着他、
他錯了。
他忽然忍不住問:“若你有一個所之人,可他患重傷、終生殘疾。
你是會陪他刀山火海、尋藥醫治,還是想自己孤一人、安寧閒逸?”
其實問完這句話時,他就已經有答案了。
是楚驚幗,是堂堂正正的楚帝。
貪圖樂,從不是的選擇。
楚驚幗眉心頓時一眯,疑地擰眉看向他問:
“怎麼這麼問?”
北玄忍斂了斂眸,“閒來無事,隨意聊聊,楚國醫只需告訴我答案即可。”
楚驚幗皺了皺眉。
所之人、終生殘疾?
只是片刻,就代了帝贏。
但是上次見帝贏時他都好好的,開始理智思考這個問題。
片刻後,道:
“若真是所之人,自然刀山火海,在所不惜。
否則一人獨,不是怡然自得,安寧閒逸,而是喪失摯,心有所失。”
北玄忍眸頓沉,負於後的大手緊了又緊。
楚驚幗不想再聊這個話題,越是待在安靜的地方,越是控制不住想到那個人。
還是準備去前院陪陪孩子。
“楚國醫……”
北玄忍忽然住,嗓音是從未有過的沉重。
楚驚幗停下腳步,疑地回頭看他:
“嗯?”
北玄忍凝視着,薄脣輕啓:
“去找帝贏。”
楚驚幗更是皺眉,有些不懂。
北玄忍說:“帝贏他下肢癱瘓,久坐椅,興許已經、再也無法站立。”
楚驚幗大腦里“轟”的一聲,像是有什麼炸開,在剎那間一片空白。
短暫的僵滯後,所有的畫面又控制不住地彈出來。
那夜炸四起,硝煙滾滾。
墨滅鎧甲盡裂,重傷死。
而他就此離開,杜絕的靠近。
甚至後來、他說一句又一句決絕的話。
所有的畫面拼湊起來,真相躍然而上!
楚驚幗腔里湧起從未有過的緒,什麼也未多問,轉便消失桃花樹下。
是進了醫療包,瞬移前往。
北玄忍看着消失的方向,心裡着的沉重的石頭,總算落下。
楚國醫。
去找他吧。
找你所之人。
他已經承無法得到摯之苦,又怎麼捨得承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