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擡起頭看着葉菲，的眼神很淡，角卻輕輕抿着，顯得格外果斷冷靜。
“好，媽答應你。”我鄭重地對葉菲說，“你相信我一定能好好照顧自己，我會在這裡等着你和小紫一起回來的。”
葉菲面無表地點點頭，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樣，轉過頭喊了一聲艾倫，讓他推自己出去。
艾倫扶着椅，慢慢地把葉菲推出了病房，還不時回頭看看我，一副很關心的樣子。
我沖他擺了擺手，只是微笑了一下：“照顧好小菲。”
艾倫無聲地點了點頭，又加緊了步伐。
葉菲臨走前，從明的玻璃窗又看了我一會兒，漆黑的大眼睛仿佛籠罩着霧氣，對我做了一個“我走了”的手勢，艾倫就推着離開了。
我疲倦地閉上眼睛，有點控制不住想要嘔吐的，像是吸毒的人一樣，越來越上癮，這幾天我幾乎每天都在嘔吐，剛剛吃下去的東西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就又被我吐了出來。
我正準備像以前那樣，跑到衛生間的水池邊，趴在上面嘔吐，但是有一瞬間，我搖了。
嘔吐後嚨刺痛，渾都發，我爲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呢？這樣下去，難道不會越來越虛弱嗎？
秦如意，你撐下去，你一點要撐下去。你要等到你心的兒們回來啊。不能們回來了，你卻倒下了啊。
我轉過頭，看到牀頭柜上的餐盒，默默地又捧起來，張開慢慢地吃下去。
等到一碗粥吃完，我一隻手撐在柜子上着氣，控制不住地乾嘔。
不能吐，我現在不能吐。
很噁心，很噁心，完全吃不下去，總有一種很快自己就要死了的錯覺。
但是爲了孩子們，爲了凱威，爲了這個家，我必須讓自己快一點好起來，這樣我才能更好的面對他們，讓他們不要再爲我而擔心了。
“如意！”凱威跑進來，看到我氣吁吁的樣子，就知道我剛剛在做什麼了，他擔心地扶住我的肩膀，給我倒了一杯水，“你沒事吧？喝杯水緩一緩吧。”
爲什麼這個狼狽的樣子又要被他們看到，讓他們覺得我已經慢慢好起來，向着比較好的趨勢在發展不可以嗎……爲什麼我還是那麼沒有用呢？讓凱威又爲我擔心了……
我迷茫地睜着眼睛，雙眼無神地看着凱威，他扶着我讓我坐下來，把杯子遞到我脣邊，我就着他的手腕喝了幾大口，水並不熱，冰冰涼涼的喝下去很舒服，過嚨，讓焦灼的胃部也覺好了許多。
“好些了嗎？”凱威輕聲問道，他細聲細氣的樣子仿佛是在害怕微微一用力就會把我嚇跑。
我點點頭，覺得自己這樣有點邋遢，又有點狼狽，在凱威面前出醜，是我特別不願意的事。
想到自己現在又瘦弱又蒼老，臉蠟黃，上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也是松松垮垮的，出糙的和目驚心的鎖骨，醜陋又惡俗，讓我自己難，甚至我有種想哭的衝。
凱威替我把領口提上來，又端出一碗香香的紅棗糯米粥，加了冰糖和一點點鹽，暖暖的熬得十分糯，是我特別喜歡的哪一種。
“你不是說我做這個好喝嗎？”他笑着問我，試圖逗我展一笑，“以前我只會做這個，現在你嘗一嘗，我的手藝有沒有落下？”
我搖搖頭，怕自己又一次吐出來，不敢再喝了。
“你不喜歡嗎？”他強歡笑，卻並不迫我，低聲對我說，“你是剛剛吃完了的，所以吃不下，你休息一會兒，了再吃吧。”他頂着黑眼圈和眼袋，眼神有點擔心，卻爲了讓我不要再分神，假裝自己依舊是那麼雷厲風行的樣子。
“小菲回來了，家裡你更不用擔心，和你一樣，很勇敢，很堅強。”凱威像是隨口一說，又像是意有所指，卻看都沒有看我一眼。他擰乾一條巾，了我的臉頰，讓我覺得涼爽清醒了許多，整個人如同被冰水湃了一把，神志逐漸清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