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门外,父相见彼此无言,向来凌厉的花丞相像是憔悴了十岁,佝偻着背红了眼。
花溪云良久才叹了口气,颤声道:“父亲,认命吧。”
认命吧。
已输了。
叛臣永远对抗不过天子。
木浅歌在殿看着这一幕,突然觉着不是滋味,“你们都进来吧,有什么话当着皇上的面说。”
一句话让花丞相回过神来,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,却也只能咬着牙,着头皮走进去。
然而,空的书房里并没有其他人,唯有木浅歌和苏公公静静站在他们面前。
“皇上呢?不愿意见臣?”花丞相有些错愕。
木浅歌勾,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,淡淡道:“这就是皇上。”
看到手里的龙形玉佩,花丞相惊疑不定地后退两步。
龙形黄玉玉佩,是历代皇帝相传的东西,虽不如兵符,但在皇宫中确实是持令牌者如皇上亲临,因此木浅歌说这是皇上也不为过。
可皇上为何不肯面?
面对他的疑,木浅歌淡淡道:“皇上已对你彻底失,不愿意再见你,你以为本宫就想替皇上做这些事吗?不过也是无奈之举。”
“皇上就这么恨我。”花丞相失魂落魄地低下头,对的话并没有怀疑。
木浅歌这才忍不住冷笑,“丞相说出这种话,自己不觉着好笑吗?是你先揽权,再接着叛变,皇上容忍你多年,能给你的权力都给了,是你贪心才落得如此下场,怎么配见皇上?”
听完这番话,花丞相张了张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看着他愕然的模样,木浅歌接着笑了,“你以为你是为了儿,可你也不想想,若你没有揽权,安安分分做个臣子,皇上怎么不会善待花溪云?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,花溪云的下场不过是你的报应,你哪里有脸叛变?”
越说越生气,恨不得甩给花丞相一掌。
夜谨已仁至义尽,这么多年隐忍,按兵不动从没有想过真正将花家满门抄斩,即使要对付花家,不过也是拔除花家势力。
只可惜花丞相太肆无忌惮了,把夜谨的容忍当放纵的资本,才会一步错步步错,落得不能挽回的下场。
听完的话,花丞相难的说不出话来,因为他明白,这都是事实。
“云儿,是为父对不起你。”
他叹了口气,哭得满脸都是老泪,“为父害了你,把你送进宫中是最大的错误,否则你也不会变如今这副模样。”
“没有的事。”
花溪云连忙摇头,也跟着哭了,“是儿自愿进宫的,儿也贪心得很,想看花家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,才会怂恿父亲继续揽权,您起兵造反也是因为我,我是罪人。”
“千万不要这么说,是为父心甘愿为你做这些事的,只可惜从头开始就错了,害得你如今要跟着为父去下地狱。”花丞相闭了闭眼,老泪纵横。
花溪云听得心里难。不由叹了口气,“父亲,您别说了,我从来都不怕死,花家败了,我们认输就是,开开心心的走,下辈子儿还做您的孩子。”
从来没有在乎的人,唯有家人是豁出命去守护的。
既然花家因为守护变这样,那就要承担责任。
花丞相点点头,哽咽着说不出话来,“好……你是为父的好儿……”
两人父母深,看得木浅歌眼眶微微发热。
突然觉着,可怜天下父母心,可恨之人必有让人同的苦衷。
只可惜做错了就是做错了,若是真的到了以死谢罪的地步,不论是谁也没有资格心软放过。
苏公公无声地叹了口气,继而轻咳两声:“娘娘,该做正事了。”
木浅歌回过神来,这才抬眼看向眼前两人,“既然你们都心甘愿罚了,那本宫就宣布皇上的口谕,皇上的意思是,花家满门抄斩,一个活口都不留,明日午时斩首。”
纵然花丞相有心理准备,可听到这话仍然脸煞白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“皇后娘娘,您能不能帮忙求求?我可以去死,我们全家人都去死,可是……云儿是我最疼爱的儿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送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