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之上,觥籌錯。
顧茗煙想不清皇后如此作爲是爲何,只是面前的糕點卻是要小心再小心,也不知是不是背地裡有人在暗中窺探,生生的將些有問題的糕點送上來,待見收手不吃,又悄無聲息的送了回去,幾位大人的目始終時不時落過來。
今日這大人的問,反倒是給了一個台階下。
待到宮宴結束,幾位大人都心照不宣的早早離開,心裡更是對這位新上任的聖醫起了疑心,更有人索留在宮中從小太監那裡探查口風。
顧茗煙則被皇后給獨自到了這花園的涼亭中。
“若你在皇宮之中,只怕是這一衆妃嬪都並非是你對手。”皇后東方氏揚手屏退了衆人,端的還是那皇后的架子,面上淺笑不改。
“只可惜我並未困於宮中。”顧茗煙旋即開口,末了不過是自己取了盞清茶來品,見皇后似是言又止的模樣,便繼續道:“我倒是好奇,爲何那些大人如此耿耿於懷我的份。”
皇后這才回過神來,緩緩將這幾日天炎城所發生的事一一告知。
這些日子天炎城的朝臣們幾乎如履薄冰,皇上是一面都見不着,但日日的奏摺卻是沒有紕,加之以前奏摺都是分發,如今奏摺卻要求在特定的盒子裡送回去,其中有些什麼多的東西,無人可知,反而鬧得人心惶惶。
顧茗煙聽了一頭霧水:“這於我何干?”
“皇上臥牀不起難把持朝政,但這奏摺日日不曾停歇,倒是不人懷疑是你對皇上下了什麼巫蠱之,其二便是你瞿家大小姐的名號惹來不人懷疑,另一邊又同長生不老、死而復生有關,大臣們自己倒是不奢求,但只要你是皇上心尖上的重要人,那便要拉攏,可若你只是被囚的爾丹籌碼,他們自當該冷眼而視。”皇后將這其中的玄妙一一道來。
這還真是……繁雜。
顧茗煙了發酸的額角,料是也不能忙於藥理,還要來思考這朝中的勾心鬥角。
不過被這麼一說,倒是愈發的好奇起來:“世上難道真無人窺探得這長生不老的玄妙?”
東方氏緩緩搖頭:“哪怕是當年的雲氏先祖也未曾得到真正的長生不老。”
若是得到,如今又如何只爲了一枯骨。
顧茗煙心裡一驚,倒是回憶起自己遇到過的種種事,冥冥之中仿若真的有一雙手在無形的推着,仰起頭來看向天空,突然覺得天命二字並非是妄言。
“你小小年紀便能破了這千百年之局,當真不凡。”皇后親手爲添了一杯酒。
顧茗煙不過是細細瞧了一眼,甚至連探查都無用,只道:“皇后娘娘這是何意?”
將這酒盞放到顧茗煙的面前,皇后這才攏了長袖收了手,聲音依舊輕輕:“我這輩子只怕是要負了他,但我總歸是這一國之母。”
酒盞中的酒醇香,只可惜如今加了一味鴆毒。
小小酒盞中於兩人眼中,似是都倒映着自己的影子。
“若是你當真一心爲蒼生,便將此酒喝了,明日,我自當陪你去黃泉走上一遭。”皇后的聲音更輕了些,拿了帕子放在手邊,似是已然準備好在死去後爲整理容裝。
琥珀的眼瞳緩緩向上,顧茗煙始終不明白:“你幫了我,卻又要我死。”
“幫你是爲我那一雙兒做打算,來日靖王殿下會好生對待這兩位侄子侄,而今日要你死,爲的是帝星歸位,滅了他的念頭,興許……事還有一轉圜的餘地。”皇后目堅定,可此時四下無人,卻亦沒有要着顧茗煙的衝。
袍加,亦是擔負起這一半的萬里江山,千上萬人的命。
因長生不老,無數人慘死於郊外山莊漁村,落水關里莫名死傷無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