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顧茗煙來說,天炎城不過是一個巨大的棋盤,可並非所有人都能爲棋手,他們自以爲已然控全局,可始終在棋局之上來回遊弋。
而對段承軒來說,這是武將和文們展本事的地方,即使並非是所有人都可以爬上高位,亦可在此地留有一席之地,他想到方才的東方萱兒,爲了飛上枝頭不惜捨棄本我而裝作人,在他眼中幾乎是可笑萬分。
背後的段承鈺見他沉默不語,面容沉,還是上前一步將他攔了下來:“皇叔,你方才說的話可是真的?”
“哪句?”段承軒收斂心神。
“你真的要娶!”段承鈺幾乎暴跳如雷的衝到了段承軒的面前,雙目發紅:“若是顧茗煙知曉此事……”
“東方萱兒既然要做靖王妃,這名號給也並無不可。”段承軒打斷了侄兒多餘的話,目毅然的注視着不遠快步想要追上他們的幾名衛,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:“陷囹圄,若是不允諾,你要我如何救命?”
“事總歸是有迴旋的餘地,並非是愚鈍之人,說不定有辦法平安離開……”
“唯有,我賭不起。”段承軒反手拽住了段承鈺的領子,目兇狠的仿佛要將他拆吃腹,就連用力的指尖也跟着微微泛白:“的命,比我邊多個人要重要的多,比起忠貞不渝,世上還有千百種來的辦法。”
段承鈺甚至已經舉起了拳頭,可隨之而來的衛手疾眼快的拽住了他的手腕,像是早就被皇帝囑咐過那般,那些衛很快就將段承鈺固定在原地,段承鈺掙扎無果,怒聲道:“會對你心灰意冷的!還是說你真的想要這皇位!”
段承軒擡手整理着領,淡漠的瞥了他一眼:“你不明白。”
段承鈺並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,一旁的公公已經笑眯眯的走上前來:“皇上已然知曉宴席之事,正讓兩位王爺一同過去。”
看着已經被衛牢牢扣住的段承鈺,段承軒眼底一片冷芒。
他們兩個王爺幾乎是被扣押至書房,健碩的皇帝讓段承鈺先是微微吃驚,旋即才沉下一張臉來,牙都跟着打——如此說來,父皇從被下毒開始就已經是圈套了。
段琮擡眼,可目卻並未停留在段承鈺的上。
反而是興致的看着眼神凜然的段承軒:“東方小姐說,你答應了?”
“如你所願,勿要再爲難於。”段承軒揮袖坐下,坦坦的吩咐着那宮爲添了杯茶水,那雙眼倒是如當年從沙場歸來時那般兇狠,在段琮的面前亦是如此的肆無忌憚。
放下手中的公文,段琮揚了揚眉頭:“那這皇位。”
“皇兄願意將這天下江山都拱手讓於我,我自沒有不接的道理。”段承軒的聲音帶着幾分惱怒,連連拔高,手裡空空如也的杯子未等到熱水便被碎片,可段承軒的掌心完好無損,那雙劍眉更是微微挑起:“不過你不可傷害,還要允諾在這滄瀾土地之上,可來去自由,無論犯了何事都不可計較。”
手中杯盞碎片落了一桌,段承軒也重新站起來,在那提着茶壺的宮上前之前,揚手將給推開,目凜然:“再有,本王見不得不流的子。”
宮驚呼一聲,溫熱的茶水潑了一,跪在地上大喊着恕罪。
而段琮卻是眉頭緊皺:“你便如此?哪怕負了你也好?”
“來日我爲王,後宮佳麗三千,一顆心來來去去更是要負三千多次,負我又如何?”段承軒朗聲開口,眼底卻儘是笑意。
顧茗煙那張灑的面容仿若近在咫尺。
曾經便也是如此任妄爲,亦是說下這般瀟灑的話,縱然心如刀割,卻也不能讓那威脅之人心裡有半分舒暢,氣勢不輸,如此才稱得上以牙還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