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當門扉關上,顧茗煙還清楚的聽着段烽的話:“別的人都是水做的!顧茗煙的心就是烏金做的!誰見誰倒黴,我綁了兒子都沒用,算個什麼東西!”
沉痛的從牀榻上爬起來,顧茗煙將上染了酒水的錦被給扔到了地上。
這許多年來的堅強並未隨着時間而愈發堅固,反而在看見二樓窗外蹲在瓦片上的護衛時,心臟像是被攥緊一樣的難。
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,比被囚在靖王府里還舉步維艱。
顧誠臨走時所吩咐的一切都是有備而來。
得不到任何的消息,邊也沒有任何可信之人,心底那些爲大夫的善心無可施,佩兒的哭喊聲從遠竄腦海里炸開,卻連牀榻都下不去,而腳腕上的青紫讓深刻明白到自己的生命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流逝。
但除了眼睜睜的覺着死亡到來的覺,無能爲力。
也不知道坐了多久,門扉又一次的被打開,面癱的玉泓看着地上的錦被,看着牀榻上面冷靜的顧茗煙,低聲開口:“每個人都會有弱點。”
“所以呢?”顧茗煙勉強的揚起一個嘲諷的笑臉。
“有時候垮駱駝的,不是最後一稻草。”玉泓走到了牀榻邊的柜子里將新的錦被拿出來放到的上,假裝沒有看見上面的青紫,只是低着頭說道:“也許一條鏈子就可以垮他。”
顧茗煙的強忍着輕的子,冷聲道:“怪不得顧誠能走到今天的地位。”
“大人同你簡直是如出一轍,你們都擅長利用人心,取得信任。”玉泓如此說着,那雙冰涼的眼睛看向顧茗煙的眼睛:“你最害怕的就是止步不前,段承軒曾經發現過嗎?”
顧茗煙對此沉默不語,而玉泓面癱的臉上稍稍搐了一下,像是他有些激起來,可最後他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氣,沒再說什麼,趕緊離開。
牀榻上的顧茗煙輕笑了一聲,出傷痕累累的手腕來,深呼吸了許久才垂下頭來,以手臂抵着自己的額頭——顧誠猜的一點都沒錯。
唯一無法忍的,就是無能爲力和止步不前。
兩世爲人,從未真正的被困於一,即使足不出戶,也能看見門扉外的康莊大道,可如今門外黑漆漆的一片,甚至不知道顧誠是否真的按照約定將青則和雲青送了回去,也不知道段承軒和段承瑞有沒有分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