驛館外的百味樓,上下皆是討論驛館使臣之死,更有些說書人將未見的昨夜談的津津有味,不過夾雜了些那艾赭曾經所爲,亦或是爾丹公主同靖王之間,更說靖王那說不清明的妻妾。
顧茗煙倒是對此充耳不聞,唯有青則聽得認真,掰着手指細數着爹親的紅——大婚兩次,正王妃換到如今已有三任,有青梅竹馬亦有癡,聽的青則愈發的爲顧茗煙擔憂,悄悄的握住了顧茗煙的手:“娘親,爹親這算不算是水楊花。”
顧茗煙一口飯菜差點兒噴出來,這才聽見那說書先生正說着靖王的史,只了青則的腦袋:“與你爹親大婚兩次的人,本就是娘親,不過是換了個份罷了,爹親算不得水楊花。”
“既是如此,那爹親也並非專心,娘親你也說過,人這一生做人做事都該一心一意。青則也只有一顆心,日後總不能拆兩半,若是如此,我是不是也死了。”青則睜大了一雙眼,又道:“那爲什么爹親沒死?是因爲娘親妙手回春嗎?”
顧茗煙倒是被他的說法逗笑,思慮着該如何回答。
便聽得遠傳來一悉的聲音:“的確多虧了你娘親。”
古昇着雅蘭長衫走來,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,眼裡帶着一笑意。
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同顧茗煙相像,大概也只有古昇了。
“你來了?”顧茗煙只爲青則添了小碗排骨湯放到手邊,自己輕輕拭了手指,順帶着讓小二拿了兩壺好酒來:“我若是真的有這本事,當初也不至於被折磨的這麼慘。”
古昇只是輕笑:“若總是悔不當初,如今你我之間也不會相安無事的一同吃飯。”
一塊玉佩被放在了桌案上。
按照其上的紋路,並不難認出這玉佩出自於江晏工匠之手,這應當是艾赭所攜帶的東西。
“爲何要這樣做?”顧茗煙問。
“因爲那人招惹了你,這不過是聊表心意。”古昇的指尖在桌案上輕叩。
“我不喜如此,若你真的想聊表心意,不如直接告訴我你的選擇。”顧茗煙無奈的搖頭,擡手示意他趕緊將這東西給收了回去,自己則幫青則了角。
古昇對此並無異議,他如此做便並不在乎顧茗煙是否喜歡,只在乎自己的心意是否傳達,當即點點頭:“小孩子也在這裡,聽不得這些。”
“你要創造的太平盛世,本就是爲了他們而做,若你連青則都說服不了,我也不相信你能好好的爲江晏帝王。”顧茗煙說着,輕輕的拍了一把青則的脊背:“叔叔想問你幾個問題。”
“我是小孩子,你們大人有何可問的?”青則愈發覺得奇怪。
而顧茗煙卻對此十分重視,古昇從未想過有一天要跟個孩子討論如此沉重的話題,猶豫再三,細細思量之後,才開了口:“首先,我得殺人。”
顧茗煙噗嗤一聲輕笑出聲。
青則皺着一張臉,想了想:“爲什麼殺人?”
“因爲我要救人,所以要殺人。”古昇總覺得這樣說有些奇怪。
“那可以的。”青則認真的點點頭,又悄悄的看向了顧茗煙:“娘親,我說的可是對的?”
“是非對錯,總得你自己是評定,娘親說的也不算。”顧茗煙了他的腦袋,見古昇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下一個問題該如何詢問,繼續道:“那若是叔叔想要殺死父親,代替那個父親坐上皇帝的位置,你覺得可以嗎?”
“是我們的皇帝嗎?”青則張大了。
古昇搖頭。
小孩子又捧着湯碗想了很久,了腦袋:“我也不知道,你該問問其他人,那是他們的皇帝。”
顧茗煙舀了一勺湯放到他的裡,笑眯眯的看着略驚訝的古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