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承軒面冷,眼底的殺意呼之出。
顧茗煙如今已經甚從他的臉上看到這般暴怒的模樣,略略吃驚之後,剩下的卻是一派淡然:“我同三皇子在這裡不過是說笑一番,還能做些什麼?”
“煙兒。”段承軒走上前來,抓住了纏着細布的手腕。
“還是那句話,回家找你的蘇玉婉去。”顧茗煙輕而易舉的揮開了他的手:“當初我的確說過這件事可能並非是所爲,但我沒想到,你始終認爲曾經的所作所爲沒有錯。”
“你儘管護着這條命,來日我定要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”
顧茗煙說的字字句句皆是出自本心,微微擡着下,從來做任何事都是坦坦。
前些日子兩人還如膠似漆,不過是因爲目的一致,如今段承軒能爲輕而易舉的一句話留下蘇玉婉的一條命和名號,來日那蘇玉婉便會蹬鼻子上臉欺侮於。
可甚至不知自己時日幾何!更是無需故作姿態!
段承軒未料到對此事如此看重,可還來不及做出反應,顧茗煙已經冷笑一聲:“我始終你,可惜眼裡再容不得一點兒沙子,更不想拖延下去。”
轉過子從兩個男人之間離開,顧茗煙眼裡的堅定並未讓任何人看見。
若是只有兩三年命,也自當不留憾,可若是還有治療之法,亦要傾力去尋,容不得蘇玉婉再多活幾日,不然犀則的一條命又該誰來償還?
顧茗煙一離開,段承軒冷冽的目便馬上落在了段承瑞的上。
“你同說了些什麼?”
“皇叔,若我是你,此時應當會追上去。”段承瑞一隻手放到背後,直了脊背看着段承軒:“我要幫我奪得太子之位,我則護皇叔和一干兄弟姐妹一生無虞,尚且還在考慮,可見對你的專一,那皇叔何須拘泥於區區一個蘇玉婉。”
字裡行間儘是爲了顧茗煙而說話。
段承軒拳頭攥緊發出咔咔的聲響,還是轉追了出去。
而段承瑞卻始終站在偏殿的黑暗之中,眼裡帶着笑意:“皇叔,你始終不知道,顧茗煙在意的並非是蘇玉婉。”
是你的態度。
顧茗煙來不及走到宴席之上,段承軒便從斜側里走出來,將帶到了附近的涼亭之中,所有的宮太監都只能遠遠看着。
“你在驛館裡閉門不出,怎麼傷的?”段承軒本來還有許多話想說,可最後的目還是落在手腕上的細布上。
“不小心割到,實乃常事。”顧茗煙說的坦坦,自不可說爲了發現自己內的毒素殘餘幾何,更想知道雲氏後人的脈有何不同,所以才將手腕割開放。
片刻的沉默之後,段承軒繼續開了口:“給我一段時間。”
“別想着討好我、補償我,王爺。”顧茗煙輕輕嘆了一口氣,緊蜷的指尖驀地鬆開來了些:“於你我來說,信任這東西未免太過奢侈,興許我們兩人同榻而眠尋歡作樂,不過是知曉對方不會將自己殺死於牀榻之上,一旦了正事兒,那所有的信任便然無存。”
“你可真是冷。”段承軒無奈嗤笑。
“說的事實,我甚至知曉你秋獵同樣有求於皇帝,希領兵出征,只是還未得到應允。可此事你也並未告訴我,不過是鑽了當時我那句話的空子罷了。”顧茗煙同樣笑起來:“既然大事之上不談信任,那我寧願同你做水夫妻也無妨,其餘大事,你也不必管我。”
難以掌控。
段承軒從未覺到如此的憋屈。
顧茗煙平日趾高氣揚他都能將其視作是格使然,可在這人人皆戴面的地方,卻將淋淋的外皮撕下來給他看,理清楚那些事來一字一句的告訴他,那些你儂我儂的日子不過是因爲真,而在大事之上,他們二人皆是無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