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則坐在花壇邊擺弄着手中的木雕。
顧茗煙的目從未從青則上離開,鬼魅始終擔憂的看着:“這件事本來就是王爺的不對,你怎麼可能不是個人。”
“不止他一個人這麼說我,我曾經在府里也聽過那些下人的話。”顧茗煙總算收回了自己的目,捧着苦的湯藥:“但我沒覺得我哪裡做錯了,只有沉着冷靜才不容易出問題,不是嗎?”
“的確如此。”鬼魅奪過手裡滾燙的湯藥,無奈的放到手邊:“但王爺是在關心你。”
“你什麼時候又了他的人了?”顧茗煙翻了個白眼。
“在他來讓我照顧你的時候。”鬼魅認真的看着:“你從來不肯輕易的哭,也不喜歡別人見到你脆弱的模樣……但是我都見過。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顧茗煙輕聲說着,低垂着眼眸:“我只相信你和青則。”
“夫人和陛下呢?還有那位待你不錯的弟弟?”
“不相信。”顧茗煙擰着自己的袖口,只將聲音一再,低聲道:“我以爲他們都死了,但是他們都還活着。”
“於我來說,生死並非是簡單之事,我到被深深的欺騙,即使知道他們亦是不得已。但我始終沒法兒放心,無法去確認這些事會不會捲土重來,也正因如此,我曾用自己的死亡欺騙過段承軒,所以對他心有愧疚。”顧茗煙的聲音連連拔高,肩膀輕輕抖:“我想報復他,但我更無法忍我用死亡欺騙了他,換來了他的憐,我沒法兒理這麼多事兒。”
滔滔不絕的說了許多,顧茗煙對待鬼魅從來都是十分的坦誠。
曾經看過無數生死之間在手中溜走,但邊的人卻知如何借着生死來達到目的,僅僅是這樣,就好像這些人是將最珍視的東西,當做是武和棋子。
如果有一日相信,痛苦的還會是自己。
鬼魅張了張,目不自覺的落在院落牆壁——瞿禮和段承軒都在那邊等待一個答案。
“你是害怕他們會再一次離你而去?”鬼魅試探的詢問。
“我更怕疼。”圓潤的指甲幾乎嵌掌心,頭疼裂的覺令忍不住合上眼睛,指尖攥緊了小腹的料:“我明明是個大夫,卻救不了他們,也救不了犀則。”
鬼魅沒有繼續問,只走上前去將摟懷中,讓人靠在自己的肩上,到肩上濡溼一片,只是輕輕按着的腦袋:“夫人和陛下都好好的。”
顧茗煙的鼻尖挲着他的肩膀,兩隻緊緊扣住他的後背,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:“我總是讓他們擔心。”
幾乎被這小孩子的發言逗笑,鬼魅只輕輕的頸側,點點頭:“如果是我,也不想讓娘親擔憂,但男人卻喜歡心的人向他展現弱。”
“但他會傷害我的。”顧茗煙止住了哭泣,卻任的將自己的淚水都磨蹭在他的肩膀上:“陛下以前肯定也讓娘親哭過,我要是不做娘親的後盾,他又欺負娘親該怎麼辦?”
“你說的也不無道理。”鬼魅倒是認真思考這件事,想了想,便直接了的腦袋:“但以後無論是在誰面前,疼了痛了,冷了熱了都要說,不能藏在心裡。”
顧茗煙認命的耷拉下肩膀,悶聲悶氣的恩了一聲:“我想睡覺了。”
“我陪着你。”鬼魅對花壇邊的青則招了招手,又看了看天:“讓青則也陪着你。”
青則趕緊衝上前來,拉着顧茗煙的角。
顧茗煙紅着眼眶將人抱起來,同鬼魅肩並肩的往裡走。
院落外的瞿禮和段承軒都開始細細反思自己,前者怕是日後無論兒做什麼也不敢生氣管教,後者卻恨不得給那日說話的自己一個響亮的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