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怕不是那小丫頭做的,那也肯定跟山上那戶人家不開關係,你們這一路上可小心着點,那一家子還沒被抓到呢。”
臨走時,老闆娘更不忘開口提醒。
顧茗煙還記得朱彥曾經說過,蘇玉婉曾經殺了一個孩子,也是毒殺。
段承軒的臉難看極了,顧茗煙便輕聲道:“以你的武功,哪怕是在這雪地里爬上山也並非難事。”
“我不會一個人去的。”段承軒攥緊了拳頭,是同顧茗煙聲說話已經花費了他所有的耐心:“我相信你對毒的了解。”
“好。”顧茗煙點頭,草草的吃完了手裡的茶葉蛋,又找老闆娘要了一包幹糧,自己則包了一條絨毯便要跟着段承軒出門。
“我背你。”段承軒對彎了脊背。
“我可以自己走。”
“你還想讓我再失去你嗎?”段承軒不耐煩的回過頭來,直接將人攏到了脊背上,顧茗煙覺得自己也不虧,只將背上的東西顛了顛,便兩隻手環住段承軒的脖頸,不再說話。
背上的人即使裹得嚴嚴實實,卻依舊沒什麼分量。
段承軒對這段從小就走的山路十分悉,除了一些細微的變化,這一切還恍如昨日。
只是當年趴在他背上的人變了。
腳腕深的積雪,本來一二時辰的路程也延長了許多。
山頂上的四方小院牆壁頹然倒在一片雪地里,四五間屋子只剩下兩間,大雪掩埋下還能看見些許置放兵的木架。
推開門扉,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得顧茗煙直咳嗽,就連段承軒也皺起眉頭來,只好將人放在屋檐下的台階上,如時那般挽起袖子來將房間裡面清理的乾淨些,才對門口的顧茗煙揚了揚手。
顧茗煙作略僵的站起來,裹着厚實的斗篷打量着房間。
房間裡左右擺放了一張牀,可另一張牀上卻放着書架,眼前還放着個桌案,儼然是被直接當做椅子來用,幾張椅子明顯已經不能用了,唯一能坐下的只有牀榻邊。
顧茗煙坐下來,將絨毯抱在懷裡:“你且去祭拜師父師娘吧,我在這休息會兒。”
“你不想跟我一起去?”段承軒正在書架前將那些破損的書都拿下來。
“與我無關。”將絨毯鋪好,顧茗煙上的斗篷也放了下來,自己簡單的側臥在牀沿邊,像是真的有些困了。
後者只是一言不發的關上門離開.
段承軒的背總是暖暖的,顧茗煙又往牀榻里了,淺淺的睡了過去。
師父師娘的墓碑就在後山不遠,段承軒許久未來拜見,卻也只能放些乾糧在墓碑前算是孝敬,但即使是在這大雪天裡,他也能看出這墓碑似乎被人了手腳。
翻開地上的雪,映眼帘的是一個棺材模樣的鐵盒子。
這是師父用來藏東西的鐵盒子,裡面放着的是和師娘的信——本該同師父師娘一同土。
本以爲是誰來挖了師父的墳墓,卻在拿起來的時候發現地面還有一條生鏽的鎖鏈連着,段承軒將其斬斷,才發現這墓碑前的石磚下另有乾坤。
爲何當初他並沒有發現?
將鐵盒子放懷裡,他自然也知道師娘離世之後的鑰匙放在哪裡,又停留了一會兒,這才離開。
待到他歸來之時,顧茗煙已然醒了過來,正站在書架旁出了一支筆桿來放在手裡端詳,見段承軒回來,只將那筆桿遞了過去:“我本以爲這筆是木頭的,方才細細瞧來,這上面的繪紋擬造木頭,裡面卻是鐵片,工藝似乎不錯。”
段承軒微微一愣,將那隻筆放在手裡掂量,只道時不喜日日練字,竟也沒注意到師父平日所用的筆竟然有些蹊蹺。
“這一次回來,我倒是發現不以前未曾注意的事。”段承軒將拉到牀邊坐下,將那棺材盒子拿出來,同那筆桿放在一起:“師父擅長機關,師娘的本家就是冶煉鍛造的,兩人的刀劍也都是師娘本家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