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懂事起,鬼魅便捨棄了母親所賜之名,化名鬼魅常伴段承軒側,年年歸來,卻也只能停留一個白日,母親愈加蒼老,卻總是在他到家的時候笑臉相迎,像是真的活得無拘無束。
而如今,母親躺在牀榻之上,說話聲音輕輕,面蒼老。
他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,牀榻上的鄒氏也紅了一雙眼,最後卻有些無奈:“也是娘親對不起你,若非是你父親死得早,娘親又沒有什麼本事,你當初也不會選擇跟着王爺去。”
“不過,娘親能見上一面,心中早已無悔。”鄒氏說罷,鄭重的看向了鬼魅:“娘親的病已然有十幾年了,你不必介懷,只需記得娘親的話,在世爲人,不可沒了善意良心,娘親不求你有什麼大出息,但求你有朝一日能離了王府,逍遙自在的活着,你可答應?”
在這山村之中,年年能拿到令人艷羨的錢財,可從未想過離開此。
只擔憂孩兒歸來尋不得,更擔憂這些錢財是的孩兒用命換來的,日日心驚膽戰,可如今見到他活的好好的,也行將就木,也只有這個心愿。
鬼魅死死咬着,知道自己本做不到,他的這條命,只能是段承軒的。
他死死不說話,鄒氏也急了,猛烈的咳嗽起來,嚇得鬼魅手忙腳的湊上去,沒來由的接了一帕子的,當時白了一張臉,呆愣在原地。
旁邊院子的顧茗煙早就聽見了靜,急匆匆的趕過來,又給服了兩藥,隨後只狠狠的瞪了鬼魅一眼:“你怎麼氣到你家娘親了,就不能聽話些嗎?”
沒想到竟然被顧茗煙這般訓斥,但鬼魅的子雖然活潑些,遇到正事卻是個死腦經,低聲道:“娘親希我能離開王府,活的逍遙自在,但我的命是……”
“不孝子!”顧茗煙先站起來指着他的鼻子罵起來:“你要是離開了此,便是自由之,你應該還記得我同王爺之間的約定。”
鬼魅這才想起來,湊到牀榻邊上答應了母親。
顧茗煙也是無奈,這鬼魅一聽到母親的時候就了方寸,不過這鄒氏卻也是個知道大智慧的人。
死期將至,已了無憾,僅僅這一點,便比凡人好上半分。
而另外,方才同鬼魅說的那番話,是爲希,卻並不強求。
此時,顧茗煙正看見鄒氏正盯着自己,便輕輕笑起來:“夫人心豁達。”
“姑娘,你什麼名字?”鄒氏突然開了口。
“我顧茗煙。”顧茗煙奇怪的看向。
“顧姑娘,你曾說你願意照顧鬼魅,此話可當真?”鄒氏繼續問,面凝重。
顧茗煙卻笑得更加開心:“這是自然,鬼魅一日盡心教我武藝,便是我這一輩子的師父,更何況,他並非如面上這般沉悶,內里可有不有趣的小心思,夫人無需擔心。”
鄒氏的一顆心這才落回到了肚子裡,隨後靠在枕頭上,輕聲的說道:“姑娘能再幫我個忙嗎?”
“夫人請講。”顧茗煙走到了的邊,坐在牀沿。
正奇怪着,鄒氏卻從枕頭下掏出了個小小的玉佩,上面刻了個拱門,匾額上的字在一起看不清明,實在是十分奇怪。
可鄒氏已經將這玉佩送的手心,低聲道:“這是恩人託付給我的,說讓我將這東西到靖王妃顧茗煙的手中,日後,等到理了諸多事宜,便會親自來找你。”
鬼魅睜大了眼睛:“娘親,什麼恩人……”
“若非是這恩人,一年前我就該喪命了,而今年你歸來的時候神匆匆,我還未來得及將東西給你,如今親自見到了王妃殿下,自當與。”鄒氏拍了拍鬼魅的手背。
顧茗煙只覺得事更加的古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