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風寒,顧茗煙醒來之時,窗外還沒大亮。
院中的和尚都已經起打掃,方丈住持則是用過膳,去了寺廟裡。
隔壁的顧子衿還未醒來,只有阿蘭前來行禮之後便匆匆離開,顧茗煙獨自來到了前廳,卻到了只着一素的顧夫人,手裡着佛珠,對着這些素齋振振有詞了一會兒才睜開眼。
沒想到姨娘倒是個虔誠之人。
“你懷有孕,起的這麼早做什麼?”顧夫人一見到就冷下一張臉來,語氣也如之前那邊的。
“只是睡不着,不過倒是沒想到姨娘竟然對佛祖如此虔誠。”顧茗煙落座,繼續讓青黛服侍自己用膳。
“還不是我那兒不的兒。”顧夫人頗有些怨懟:“我倒是沒想到你會幫子衿。”
“不過是統一戰線而已。”顧茗煙輕輕的了下青黛的肩膀,青黛倒是瞭然的加快了速度,只趕緊風捲殘雲的將東西吃完,顧茗煙早早離開,去了旁邊的藥堂。
這藥堂位於禪房的東側,不過走上一段路,過了林子便能到這。
同那些和尚不同,這藥堂里的大夫大多都是山下城鎮裡年邁已高,不想同子孫同住的老者,多是爺爺輩的人,平日沒事做的時候不過是下棋看書,若是有人上門尋藥,也只是草草開了方子讓他們走人。
因而顧茗煙來到此的時候,他們圍在一起下棋,唯有旁邊的兩個小師傅得知了消息,將兩人迎到了屋內:“聽說施主也是位大夫?”
“是的,只是許久未曾倒騰藥材,總覺得有些奇怪,不知這山下有什麼醫館之類的?”顧茗煙點點頭。
那位小師傅細細的端詳了一下的眼睛,只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青黛倒是將那小師傅的神看的一清二楚:“小師傅,我家小姐雖然眼睛看不清,但把把脈開藥卻是無礙的。”
“如此一來,正好下午幾位前輩要下去義診,似是寒冬以至,有不的難民近日都在山下的棚子裡住着呢。”那位小師傅趕緊說道,後面又說了句阿彌陀佛。
“既然如此,可否帶上我?”顧茗煙挑了眉頭。
小師傅眼睛一亮,只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,念叨了許久才離開了讓人去準備,生怕這位又好心又懷有孕的施主磕着着。
待到小師傅離開,顧茗煙索也就跟那羣爺爺輩的人坐在一起。
雖然看不見,但是聽着幾個老前輩爲了幾步棋而絮叨的模樣,倒是有趣的緊。
兩人卻都並未看見後的拐角,玄裳的人眼睛微微眯起。
旁同樣一黑卻連臉都遮上的鬼魅低了聲音:“王爺,既然我們都已經跟到了這裡,爲何不讓他們知道呢?”
“不過是怕又些手腳罷了。”段承軒負手而立,看着顧茗煙不過片刻就已經和那羣老前輩聊一團,心中竟然不是滋味。
只要不是同他段承軒說話,顧茗煙似乎對誰都是這樣展笑意。
“可是王妃眼睛看不清,能做些什麼呢?王爺會不會是想多了?”鬼魅不解。
“的確是本王多心了。”
段承軒闔上眼睛,細細想來,他已經派人跟在顧茗煙的邊那麼久,卻始終沒有找到什麼把柄,看來真的是多想了。
“你平時就當做侍從跟在的邊。”段承軒猛地睜開眼睛,轉準備離開:“不用時時盯着了,只要不讓離開本王便是。”
“屬下明白,只是一二……”
“他們有另外的事要做。”段承軒的目一寒。
如今太子被廢,朝堂之上已經一團,而六皇子段承燁剛在邊疆擊退了外邦人,若是此時大勝而歸,必定能得到不人的支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