變故接二連三。
顧茗煙尚且不知當年曾做的有關天火浩劫的夢境,是否也同玉珺的執念有關。
本以爲當年玉珺不過是同年顧茗煙好,亦或是將當做一件來用,才用了那黃符做介,故而讓投至這腔子之中。
如今得知真相,始終並未放棄仇恨。
這仇恨來的蹊蹺奇怪。
“你同皇上心意相通,又如何要將段氏置於死地。”顧茗煙不解。
玉珺臉上卻帶着輕蔑的笑意,坐在牀榻邊看着已然落座於角落裡的雲棲,良久才道:“你既是我們同族,如何不知……”
雲棲的眼睛也跟着黯淡下來,玉珺的聲音也悠悠傳來。
“雲氏子不得皇位,子嗣朝,私下更不許雲氏後人廣開醫館。一醫不得傳於他,難救人,世人皆知雲氏子,而稱雲氏男子爲腳蝦,就連如今的天盲聖手,當年亦是因爲天賦異稟,遭段氏皇族傷了一雙眼,以免來日反叛,樁樁件件,你都未曾看到,自然不知。”
同族兩人皆是指尖微微泛白,面蒼白。
而顧茗煙卻微微睜大了眼,想到當年段承軒都可用一己之力誣陷雲氏通敵叛國,招至無妄之災,便知這許多年來,雲氏無用,只能任人魚。
“這恨,你卻更像是同。”顧茗煙不咬牙起。
“雲氏善醫理,我玉氏更擅長巫蠱通靈。”玉珺淺淡一笑,擡手上了顧茗煙這張同雲棲有幾分相似的面頰,低低笑出聲來:“說來可能不信,我自出生來,便能夢到天火浩劫前後,時夜晚只覺得煎熬難睡,長大卻發現,這一切……都是冥冥註定,是先祖讓我來做個了斷。”
此事詭譎,可容不得顧茗煙不信。
玉珺眼中的瘋狂和恨意難以作假——更像如這般兩世爲人,正因不僅在此,更有他人生,故而才矛盾又執念深重,最後竟都是走到這般難以後退的境地。
纖長的指尖慢慢落至的下,輕輕勾起。
“正如你的到來,爲我們解開了長生不老之謎,亦找到了福地,更籠絡住了段氏皇族的一顆心,冥冥之中,自有定數。”
玉珺的聲音輕耳,去顧茗煙子緊繃只覺得駭人。
可此時,顧茗煙卻是驀地笑出聲來,低聲道:“如今想來,大婚那日我來到此地後,得知長生不老藥,便心生好奇,只想好好看看這長生不老究竟是個什麼好東西……”
“你還活着,便已經功了一半。”
玉珺面一凜,着下的指尖也猛地收緊,幾乎將拖拽至前,四目相對。
一雙眼滿是欣喜瘋狂,另一雙眼,卻只剩下一片古井無波。
對視良久,顧茗煙才揚了揚角:“如今才知,世上本無什麼長生不老。”
玉珺目一挑,方才揚起手卻被旁邊的雲棲看的清楚,輕鬆的住了的手腕,同樣是雙目發紅的盯着顧茗煙:“逸則便在此,你若不想再苦的話,便乖乖聽話。”
雲棲究竟是何許人,所求爲何?
顧茗煙心下不知,此時玉珺才想起自己手中還有更好用的籌碼。
略一揚手,便有護衛們將媽團團圍在中央,逸則正趴在媽的懷裡睡得正香,若非是他的臉側並無一柄長刀以做要挾,興許顧茗煙也不會跌落在地,髮凌,卻咬破了脣亦不敢出聲——生怕孩子醒來看見這駭人一幕。
玉珺一驚,雲棲已然彎扶住:“長生不老藥方,無論如何你是一定要出來的……”
“他怎麼敢!”幾乎是從牙裡出這幾個字來。
指尖幾乎在地板上抓出痕來,另一隻手卻只能捂住不讓自己咳嗽出聲,猩紅粘膩的從的指裡爭先奪後的溢出來,雲棲冷笑着還想繼續威脅,卻被用力揮開,滿眼的看向玉珺:“他在哪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