邀月樓小聚,兄弟二人罷了。
冬日化雪天邊亮堂堂,連帶着邀月樓二樓雅間也顯得寬敞明亮,窗台花瓶上還特意掛了梅花枝子裝點着,桌椅是雕了天仙圖,再無其他裝飾,愈發顯得清閒雅致。
段承瑞這幾日爲國事勞腳不沾地,如今被段承鈺這麼出來,眼下竟是兩片烏青,月清爲小妾也不再日日跟着,倒是讓封月日日跟隨在側,倒也是恭敬有禮。
“四弟今日我前來,所爲何事?”段承瑞品了一口這春日的桃花釀,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來,又命人燙熱了清酒端上來。
段承瑞方才頂着雪化的寒意從朝堂上下來,服都未去,眉宇之間多是疲憊。
“是爲顧茗煙之事,不知三哥是否願意幫忙。”
“自然是要幫的。”
話音剛落,段承瑞眼底便亮了幾分,開口應了下來。
段承鈺倒是未曾想到他竟也能答應的如此果斷,繼而開口道:“三哥不問問我爲何事?”
“無論何事何時,此事也有的一份。於公於私,我都該管。”
段承瑞砰的一聲將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砸落在桌案上,平時的沉穩冷靜此時卻多了幾分急躁和不耐。
“如今被困于靖王府中,平安與否未明,希三哥能爲我前去一趟。”
段承鈺略一拱手,將齊的話一字不的說了。
這般說法,既不挑起三哥和皇叔之間的矛盾,也說明不了究竟是所爲何事,若是段承瑞還想繼續追問,他自然還有許多說辭將其含糊過去,三哥聰慧,自然會知曉他這把閃爍其詞是不會告知其中真相。
段承瑞果然沉默下來,沉思良久才重新擡起頭來看向了段承鈺:“四弟,未免有趣。”
“有趣?”段承鈺下意識的回了一句。
卻聽着段承瑞甩袖起,負手而立:“我並不喜歡你這個弟弟,也並不喜歡皇叔,獨獨喜歡顧茗煙的子,不過只因爲從不向我要什麼,求什麼,什麼東西都易換不談。”
段承鈺呆呆的看着這位兄長,只覺得周的風似乎更大了些。
瓶里的梅花枝子驀地斷了,被風吹落在段承鈺的腳邊,而那封月便是彎下子來將這枝子給撿起來,重新放了回去。
段承瑞頭也不回的離開,倒是封月恭敬的對段承鈺開了口。
“殿下知曉顧小姐心意,本不願逾矩搶人。可當年是靖王欺侮顧小姐一而再再而三,如今又是他將顧小姐困於府中不出,反倒是殿下放不下心來。”封月面無奈的擡起頭來,大膽的同段承鈺對視:“且,顧小姐還未同殿下談過,宗平王殿下和他人便借着這份一再要求,未免委屈我家殿下了。”
“我並非是這意思……”
“無論宗平王殿下是不是這意思,我家殿下如今是愈發的不會放任靖王殿下如此胡作非爲了,還請宗平王殿下保全自,莫要手此事,免得殿下不顧兄弟義。”
封月面漸冷,留下這麼句話便隨着段承瑞離開。
反倒只剩下段承鈺孤零零的坐在這邀月樓中,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段承軒一往深也好,段承瑞公私分明也好,總也走不出放不下這三個字。
“難不我……又搞砸了?”段承鈺仍舊是想不通。
他們兩人,究竟是要顧茗煙的一顆心,還是顧茗煙的一個人。
……
靖王府中,有人將三皇子同宗平王小聚之事一一告知。
段承軒並不在意,卻放下手中的公事去找了顧茗煙,方一進門,便委委屈屈的坐在火盆旁暖了子,邊憤憤不平道:“鈺兒如今爲了將你從我邊帶走,竟直接去找了段承瑞幫忙。”
顧茗煙逗弄着逸則的手微微一愣,反倒無奈:“那又如何?如今我們母子平安無事,孩子們又被他們帶出城去,就算相通消息又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