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承軒久違的做了個夢。
不再是蘇玉婉冬日裡落他手心裡溫熱的小手,也並非是在漫天黃沙里嗅着死亡的味道,更不是在戰場上廝殺着飛濺的溫熱。
而只是顧茗煙一個模糊的背影。
夢裡的顧茗煙恬靜的坐在桌案邊,手裡的書卷被翻開幾頁,而只是全神貫注的看着書里麻麻的文字,屋檐外有細雨落下,悄悄的砸在他堅的心上。
在夢境的最後,那個看完了醫書的人只是輕笑着站起來,只留給他一個更加落寞的背影走向淡薄的雨幕之中,那寂寥的聲音直接傳段承軒的耳朵里:“有人在等我。”
有人在雨幕里爲打傘,而的側臉都染着幸福。
等的人不是我。
所有恬靜都被黑暗包裹,滂沱大雨砸在屋檐的聲音將他從夢裡喚醒。
段承軒坐起在牀榻上,窗外依舊漆黑一片,沒有夢裡那些令人煩躁不堪的雨聲,卻也沒有恬靜的坐在窗邊的顧茗煙,他只煩躁的下了牀。
山很快就聽見了靜而湊到了門邊,低聲詢問:“王爺有什麼吩咐?”
“打盆冷水來。”他穿好鞋站起來,打開窗戶讓夜風吹散他的夢境。
這稱不上是個好夢,卻也並非是噩夢。
只是顧茗煙從未在他面前出恬靜的一面,似乎永遠都吵吵鬧鬧,風風火火的去做每一件事。但只有今天,爲了那些孩子對他這個無人敢的王爺大打出手,並且爲了那些人而流淚,還告訴,喜歡被段承燁等待着的覺。
不能讓走。
心裡有個人在囂着,他煩躁不堪的接過山手裡的冷水來,洗了一把臉,才將那些本就不該有的想法給拋諸腦後,他毫無耐心的坐到一旁:“這幾日,王妃在府中都做了什麼。”
“我去將鬼魅來。”山快步離開。
不過一會兒,鬼魅就已經來到了段承軒的邊,將這幾日發生過的事盡數告知,包括哪些段承燁不停的表白示好,以及坐診時候的狀況,連帶着府邸里蘇玉婉和顧子衿之間突然出現的小小戰爭。
“看來戶部侍郎當真不知道輕重。”段承軒冷冰下一張臉來,繼續道:“等待戶部侍郎親自登門致歉,另外,去告訴顧子衿,以的份,這府里還不到和誰鬥氣,順帶將那服從藥宅取回來,讓皇帝去決斷蜃樓之事。”
山皺起眉頭。
這並非是平日的段承軒。
若是平日裡的段承軒,斷然不會先解決王妃的事,而是會先解決蘇玉婉和顧子衿之間的事,這種詭譎的覺他始終沒有開口,只是點頭,將這些事吩咐下去。
鬼魅轉想要離開,段承軒卻住了他:“六皇子可派人跟着王妃?”
“派了,不過屬下對此不聞不問。”鬼魅點點頭,這幾日以來跟在顧茗煙邊的人都有三四個,只是平日裡藏得很深,極出馬腳。
“你可知道六皇子之前和王妃之間的事?”段承軒還是多問了一句。
如今徹底冷靜下來思考這件事,段承燁是出了名的子晴不定,而且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,但今日卻敢對着他開口要等顧茗煙,如此看起來似乎真的了真格。
“王妃似乎也想不起來和六皇子之間有過什麼。”鬼魅如實代。
“派人去調查,另外去警告六皇子讓他把人撤了,不然就殺了。”段承軒擺擺手,鬼魅瞭然的離去,段承軒卻徹底沒了睡意,只能翻看起這幾日積攢留下的公文。
幾個時辰之後,天邊亮起。
顧茗煙睡了一會兒就從牀上爬了起來,換上了乾淨的服,又從廚房裡拿了一些早膳,只讓青黛去照顧顧言之之後這才獨自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