邀月樓的點心並不出名,段承軒卻覺得同顧茗煙的胃口十分合得來。
只是如今憂思重重,食之無味。
方才吃了兩塊便沒有再手的意思,段承軒順勢爲抹去角的糖,看着顧茗煙眼底划過一茫然,只是淺淺一笑,復而低聲開口道:“平日總是有許多人在邊纏着,今日唯有你我。”
“若非此此景。”
顧茗煙淡淡的避開了他的指尖,總算從理智里挖出一點兒警惕來。
好似這幾年已然全心全意的相信了他,當真忘記了當年種種。
“既如此,我現在便派人去將逸則接來,送去宗平王府中,好歹鈺兒也是宗平王,縱然皇兄執意討要人,也總歸需得幾日來找個由頭,更何況此時鈺兒母妃的娘家可還虎視眈眈,如今後宮中的人只怕都知曉了玉珺的存在。”
段承軒聲音平淡,可臉上卻帶着幾分笑意。
段琮待雲棲並不太好,故而去往那廢棄宮殿中的什不過寥寥,料是母后從那後宮深水之中穎而出,也並未料到那廢棄宮殿中尚且存了兩人,只當是段琮還惦念着當年玉珺曾在那裡住過,時不時去探一二。
而如今玉珺醒來,段琮便是恨不得將這萬里河山都送到玉珺手中。
冷待了後宮嬪妃不說,就連前朝的重臣亦是敷衍了事,這幾年來的任意妄爲,到如今的金屋藏,玉珺又喜好大張旗鼓的討要東西,不被發現、不被彈劾都難。
但這消息究竟如何傳出,又是如何添油加醋的被牽扯到朝廷社稷。
段承軒卻是最了解的。
顧茗煙細細看着段承軒臉上細微的表,腦子稍稍一轉便已然清楚,只是那顆心尚還冷着,便道:“你同皇后聯手,當真是想名正言順的奪了這地位?”
“皇兄這些年陸陸續續遣散不老臣,當年是顧誠手下一黨便下了周城上百的員,其餘老臣有的告老還鄉,有的便如東方氏這般做個紙老虎,如何還有人效忠於當今皇帝。”
段承軒說的隨意,又讓人取了湯羹來,甚至不經顧茗煙的手,非要一勺一勺的餵進的裡。
湯羹甜卻不膩,正好合了糕點的甜膩味道。
而在段承軒的眼裡,顧茗煙那乖順的模樣,才他甚是喜歡。
的眉眼比曾經了許多,這櫻桃小倒是還如以往那般靈巧,字字句句非要一針見的才好,只是臉頰更瘦了許多,不那麼俏麗。
如此想着,段承軒刻意的放慢了作。
顧茗煙奇怪的順着勺子看了上去,好似再問他爲何發呆。
輕咳兩聲收了勺子,段承軒又道:“你竟然死死懷疑我,怎料我如今也是被制肘,既要玉珺爲你治病,又得讓我們一家老小全家而退,可知這其中難?”
這句話顧茗煙倒是聽不出來真假。
畢竟他也曾爲了蘇玉婉平白無故的傷人命。
而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孩子被無的拋棄,也不知段承軒是否會爲此歉疚。
正因爲知道段承軒對人的自私。
故而此時才不肯相信。
讀懂了眼裡的掙扎和疑,段承軒只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,將那湯羹遞到的邊,聲道:“我無需你相信我什麼,只求你好好的。”
“真是個自私的人。”
顧茗煙無奈的瞪了他一眼,還是乖巧的將這湯羹喝下。
一樓大堂的說書聲未斷,顧茗煙卻不知何時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擡手將這昏昏睡的人攏懷裡,段承軒復而執了那冰涼的指尖一一的焐熱,而那湯羹並未被店小二收走,反倒是被段承軒邊的侍從取走。
山慢慢從門外走進來,低聲道:“藥量不大,不過只有安神效果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