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茗煙習慣主出擊,厭惡着被承。
可從段承鈺的口中知曉兩個孩子如今都來到了天炎城裡,卻懦弱的讓他將門窗都關死,甚至是連孩子們打鬧一片的嬉鬧聲也隔絕在外。
“爲什麼?”段承鈺不明白。
“難道我要讓青則看見這幅模樣嗎?”
顧茗煙執拗的反問,從厚重的棉和貂裘之中探出頭來,臉頰和眼眶都深深凹陷着,那雙桃花眼也不似平日彩如舊,卻是覆着一層沉甸甸的灰暗,這幅病弱的模樣於段承鈺來說,幾乎是常見。
可對孩子來說,這意味着時日無多。
“你現在的逃避,跟以前有什麼區別?”段承鈺走上前去一步,將重新塞進棉里:“你以爲只要你一言不發的離開才是最好的,現在皇叔讓青則過來,就是爲了讓你不再逃避。”
“你得親自跟他說,不是逃避,也不能欺騙。”
段承鈺靜靜的注視着顧茗煙,不放過眼裡稍縱即逝的脆弱和猶豫,學着齊段承軒那般同說話,語調強:“去跟他們一起玩,我扶着你。”
“齊會吃醋的。”
顧茗煙避開了他的手,順勢將那湯藥拿過來一飲而盡。
拿了張小凳往外走,聽着孩子們拔高的聲音,淺淺一笑,只是小心的將自己包裹嚴實後占了顧雙的位置,笑着看:“也一起去玩麼,我在這兒坐着。”
顧雙看着青則踩着深淺不一的步子過來,識時務的離開。
“娘親!”
伴隨着青則的喊聲,顧茗煙張開雙臂將撲過來的人摟進懷裡,小小年長高了許多,上的也跟着緊實了不,沉甸甸的。
“青則又長高了,以前明明就是個豆芽菜。”
顧茗煙驚喜的將他扶起站定在面前,幫他將頭上的雪花都給拍落掉,看着那點兒嬰兒都從他的臉上褪去,又細細以目描摹過他的眉眼,驀的笑出聲來:“怎麼長得同你外公有些像了。”
“外婆也是這樣說的。”青則一張小臉紅撲撲的。
“乾娘偏心!”銀杏大喊了一聲,卻扭頭撲進了顧雙的懷裡:“雙姨,我頭上也有好多雪花,好多好多。”
顧雙無可奈何的幫清理了頭上的雪花,順勢將蕭驍拉過來拍了拍上的雪花,青則便要給顧茗煙,顧茗煙卻抓了一團雪砸了青則的滿臉:“小花貓!”
“娘親壞。”蕭驍嗤笑了一聲,了雪卻砸在了青則的腦袋上。
一大一小的兩個男孩兒馬上就打一團,而銀杏和顧雙只能算是被殃及池魚,在院子裡打一片。
段承鈺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卻發現竟沒有人對顧茗煙下手。
而顧茗煙也已然站起來,拍了拍邊的雪花,目冷然。
短短一瞬,顧茗煙周的氣息就變得同風雪一般寒冷刺骨,段承鈺尚未明白髮生了什麼,顧茗煙已然緩緩呼出一口白氣來,低聲道:“我總覺得事不對。”
“你想到了什麼?”段承鈺走上前去。
“我只是突然發現,我可以爲了他們做任何的事。”
顧茗煙往前走了一步,走下台階靠近孩子們。
那眼底的冷然也都變了疑和痛苦。
順着他的目看去,段承鈺耳邊陡然響起了幾聲屋內鳥兒的鳴聲,可那暗道前,卻井然有序的站着十數皇宮侍衛。
段承鈺瞳孔微微收着看着眼前的一切,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而顧茗煙則將青則和孩子們都拉到了後,顧雙也同並肩站着,頗爲好笑的看着那皇宮侍衛前面的兩人,對着顧茗煙笑出聲來。
“虧我之前還真的以爲,只是我疑心重。”
刻意將最後四個字咬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