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堂堂靖王,稚如斯。”
竟是同自己的侄子較勁兒起來,顧茗煙輕車路的從他上爬了下去,久違的覺着總是放在腰間的那兩條手臂,直到穩穩的落在牀沿邊上,彎穿鞋時才識時務的離開。
拿了旁側的外搭在肩上便要去開窗瞧瞧外面的天氣。
可那本該在牀榻上的男人卻如鬼魅般靠近的脊背,擡手拉住了的兩隻手腕,連帶着被厚重的棉給遮住了一雙眼。
“你說不準會爲第四個染上風寒的。”
段承軒在背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,半拖半拽的將扔回了牀上繼續穿裳,順勢幫打開了最近的一扇窗戶,看着這崖下紛飛而落的綿綿白雪,顧茗煙只是被冷風激的進錦被裡,只留出一雙眼來看他。
段承軒裳單薄的立於窗戶之前,覺這崖下的勁風,還是將窗戶關緊,拉了個小凳坐下,在炭盆里添了些碳火後將其點燃,嫻的令人咂舌。
“你以前是不是也總是干活?”顧茗煙趴在他方才躺着的牀邊,探了腦袋看着他將門扉打開一條隙,卻意外的沒有風灌進來。
“行軍打仗,自然稱不上養尊優,都是這許多年慣的。”
“你確定不是你太過凶神惡煞,下人們才小心伺候着?”顧茗煙毫想不出段承軒是被慣大的。
想來當年他出外行軍打仗,威名一方時,朝野上下不知多人都在說他狼子野心,只怕在各都要給他使絆子,或是別有用心之人要住於他,待到他有一日能篡位後登基爲王,再重用當年幫助之人。
可他的心未免也太難捉了些。
此時段承軒正被這句話都給逗笑:“你又知道?”
“自然知道,我嘛,便是那種人人看了喜歡的,你呢,便是人人看了討厭的那種人。”顧茗煙淺淺一笑,聽着那碳火發出滋啦的細微聲響,眼裡仿若也點燃了一團火:“他們討厭你,不僅僅是因爲你地位權勢而致霸道橫行,更因他們拿你無可奈何,改不了你的子亦變不你心之所屬。”
“這便是你如今還心悅我的理由?”段承軒同樣笑着看。
“因爲我也打不過你,所以只能試試這其他的旁門左道了。”顧茗煙見房間裡暖和了些,便爬起來將手邊的裳團團套上,復而走到段承軒的邊,彎下子在那炭盆上暖暖手。
“這麼快就冷了?”段承軒擡手捂住的手,竟是一片冰涼。
“冬日都是這樣,我當年不過向鬼魅學了三腳貓的功夫,如何能如你們這羣武人般強健。”顧茗煙笑出聲來。
心裡卻知曉,哪怕是普通人也不會如此手腳冰涼,沒了熱源便只剩下一片冰冷。
段承軒眼底划過一冷意,兩人都識時務的並沒有穿。
“我去拿吃的。”段承軒將凳子讓給了,便不知從上的哪裡掏了條黑的髮帶來,竟是輕車路的爲將這長長青一併給攏了起來,指尖落在那冰涼的耳尖,稍稍捂了一下便離開了。
獨留顧茗煙坐在這小凳之上,支撐着半張臉頰,心緒不寧。
雖然同段承軒這般閒散的日子十分難得,但這顆心總是忐忑不安,下意識擡手攥緊了口的布料,連帶着胃裡也跟着翻騰起來,可只能在段承軒面前忍耐。
不過多時,段承軒拿了熱騰騰的飯菜來,倒更像是方才在睡覺時候,就已經讓廚子準備的可口飯菜,吃了幾口便問:“可送去給蕭驍和銀杏了?”
“已然送去。”段承軒索夾了一筷子到的裡去,邊問:“你想見見逸則和青則嗎?”
“自然是想,可如今時機未到。”
語畢,顧茗煙卻是奇怪的眨了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