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麼能再失去一個親近之人!
當年他無德無才,甚至爲報復而做出許多事,可姐姐離世之時的雨中,他卻連給姐姐安葬的銀錢都沒有。
如今他已然在顧茗煙的幫助下得到許多。
又如何要眼睜睜看着悄無聲息的離去。
而這是個顧茗煙第二次看見張良山紅了眼眶,旁側的蕭驍也掙開來,迎向門外等候多時的顧雙,任由顧雙牽着他的手,邊看了一眼屋中僵持不下的師徒二人,低聲道:“我帶着們去打水捉魚。”
當兩個孩子被帶走,顧茗煙才被張良山摁着肩膀坐回到椅子上。
“時辰不多,我得趕緊試藥。”張良山將早已準備好的草藥都從服里的包裹里拿了出來。
看着張良山發紅的眼眶,顧茗煙則死死的咬住了脣瓣。
“是我糟蹋自己子,如今倒讓你們來爲我心。”
眼裡盈滿了淚水,張良山卻不是那個可以爲拭去淚水的人,只聲道:“你可曾找到什麼其他的藥方。”
指尖拭過溼潤的眼角,帶着那眼尾的一抹紅,顧茗煙擡手從屜里取出厚厚一疊的手稿來,卻只將其中的幾張放到了桌案上,平復了心緒後才低聲開口:“都需得試藥。”
“爲何不用?”張良山皺眉。
“我在等他的事結束,在這之前,我還不敢死。”
他必須得活着。
哪怕只是爲了孩子們。
張良山的一顆心似是墜深潭之中,他將草藥扔給了廚子去熬,將那桌案上的手稿拿了起來,細細看來,顧茗煙用的藥都是至剛至猛,講求一次除。
“你不要命了?”張良山在看見其中幾個劇毒之藥名的時候,終是忍不住的出聲來:“興許以毒攻毒可行,可但凡有錯,下場……”
“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,我找不到緩緩而治的辦法。”
擡手將那幾張手稿給奪了回來,當着張良山的面將幾張手稿都放一個小小的木盒之中,沒有放棄這些的打算,更是對張良山無奈一笑:“醫者不自醫,我本以爲是病膏肓難以手醫治自己的意思。”
“如今看來,我是害怕,才難自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