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王爺能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,想必已然做好萬全準備。”
皇后面容蒼白的嘆息了一聲,似是哀嘆於兄弟深不過如此,亦或是嘆息爲何皇族任至今,竟是無一大臣願意而出,仿若天家脈才是最要緊之事。
如今想來,當年顧誠在朝爲之時,倒稱得上是真真的四海昇平。
敵手不再,朝堂已然淪落爲皇權的玩。
懶懶的靠坐於椅背,擡眸而視:“本宮乃是一國之後,今日無依無傍,落得這傀儡下場,難副其名,待到你們功之時,本宮唯有一死。”
眼底星辰閃爍,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,早已經無所畏懼。
東方萱兒憤憤嘔出一口來,恨不得以眼爲刃,將眼前這不辨黑白,不顧家族之人給活活剜死。
“如此說來,皇后娘娘選擇同皇兄共進退。”
段承軒垂眸低低的嘆了一聲,竟是帶着幾分惋惜。
“本宮選擇的,不過是坐好這皇后之位,皇上便是本宮的天,子民便是本宮所踏及之地,天地兩,亦是本宮所不可捨得。”
纖纖玉指輕叩於扶手,半跪已久的兩名侍形一晃,倒在地上已然全沒氣息,脖頸鮮滲出,頭顱咕嚕嚕滾落於東方萱兒腳邊,驚得喊着逃竄。
藏匿於各的護衛們收了手中染線,恭敬朝着東方氏下跪。
東方氏淺淺一笑,儘是風。
“各位王爺心思,本宮已然知曉。若想藉此機會趁虛而,本宮便你們一個個,人頭落地。”
眸一擡,不過是只命人將他們二人遣離出去。
東方萱兒被毫不留的扔到地上,前已然被嘔出的大片花所浸染,段承軒依然毫不在意的出手去,將從這冰涼的地上扶起來,不顧的掙,命宮爲整理裳,再去更換,卻不許休息。
“這賤人不幫你,亦不幫他,你的目的達到了嗎?”
東方萱兒被拖拽離開時,更不忘怒目而視。
段承軒獨自站在這皇后殿的大門前,看着紅牆綠瓦,心中卻微微有些容。
自他便聽了話,道這高牆之中皆是洪水猛,所有人都如履薄冰,生怕行差踏錯一族被屠盡再難東山再起,宮中之人不可自戕,就連生死都不可自我主宰,是個冰冷至極的地方。
可唯有今日,段承軒總算讀懂每位皇后眼底的那點兒東西。
許是母后爲太后後,眼底稍縱即逝,那劫後餘生的喜悅。
又或者是,先皇后徐氏眼底的容煥發,和對皇帝的一往深。
今日,子如命的皇后東方氏心無所懼,哪怕一死也不再向他求得一活路,甘願在這皇后的位置上坐到死,哪怕是被做傀儡,也從未放棄抗爭。
“王爺可是想到什麼?”山適時迎上前來。
“不過是在想,子大多芊芊弱質,又是怎麼裝下這山河萬千,裝下那千百。”他腦海里划過的,始終是那日山上落雨時,那雙清亮的眼眸。
他的茗煙,亦是中裝着這家國天下,卻獨獨裝不下閒散二字。
他本以爲,這般苦苦支撐是苦是累,是捨不得釀下的苦果。
如今看來……
“只是一開始便選擇了同我不同的路。”段承軒角揚起一抹苦笑,想當年歸來不全爲復仇,不全爲親眷,只爲隨心:“不想做個閨中小姐,要做那天上的鷹,我本是天上的鷹,卻想做豢養金雀的鳥籠。”
山聽的一臉茫然,段承軒卻釋然一笑,靜靜等待着東方萱兒更歸來。
……
崖下風聲喧鬧,也已然有些習以爲常。
蕭驍同銀杏在牀榻之上睡得正,顧茗煙卻同顧雙坐在那藥房之中,一碗苦濃厚的藥湯了腹,噁心的令顧茗煙險些嘔出來,顧雙拍了拍的脊背,還笑。